“谢谢你。”
话音刚落,光点组成的人形瞬间溃散,如同一颗颗夜明珠,照亮浓重的黑夜。数秒后渐渐黯淡,一切归于平静。
应该是我说谢谢才对。
何危在心中默念,踩着脚下的星河,一步一步通往那束亮光。
眼前被刺目的白光占据,一晃神,何危已经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身上穿着蓝白校服,肩头背着小书包,像是准备去学校。
门被大力推开,何陆站在门口,拧着眉语气嚣张:“喂!你怎么还在发呆?上学要迟到了!”
何危淡淡一笑,揉了揉手腕。
何陆瞬间捂住额头,低下头语气变得乖巧不少:“哥,快走啦,迟到要擦被罚擦黑板的。”
何危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蓝色小帽子,回头看着镜子里稚嫩的自己,胸前的学生证有一行字——丁家路小学,三(二)班,何危。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何危深吸一口气,戴上帽子:“走吧。”
———
程圳清沉浮在黑暗之中,浑浑噩噩,不知过去多久,周围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吵得他烦躁不堪,想睁开眼,但眼皮又异常沉重。
一盆水泼在头顶,将他彻底淋醒。程圳清勉强睁开眼,透过不停滴落的水珠,瞧见几个彪形大汉围着自己,其中一个皮肤黝黑,脸上一道狰狞刀疤从眉骨划至唇角,嘴里叽里咕噜说着缅语。
程圳清浑身一震,他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临死之前瞪着他,将他的样貌深深刻在脑海里,心想下辈子做鬼也不放过他。
好了,这下不用下辈子了,他再次回到这间鲜血淋漓的仓库里,还是电椅伺候,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不知道之前经受了多少酷刑,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
肋骨断了两根还是三根,呼吸黏重又困难,程圳清动了动手指,指骨还没被敲碎,指甲也还在,身体的反应看来也没有被强制注射毒品,看来他现在只是在酷刑的开始阶段,正菜还没上。
程圳清脑中一片混乱,何危呢?他去哪里了?他解开循环了吗?
还有为什么他会再回来,还是回到这个可怕的时刻。相比再一次受折磨,他宁愿当场消失,也不要在毒贩的折磨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供他们侮辱取乐。
忽然,另一个胸口纹着猛虎的男人卡住程圳清的脖子,强迫他抬头,用别扭的中文问他:“尼滴铜火在纳里?”
程圳清笑了笑,反过来用缅语问候他爹妈和祖宗十八代,还啐一口唾沫,精准落在男人的右脸上。男人被激怒了,气到发抖,肌肉虬结的手臂挥起,一拳打中程圳清的肚子。程圳清皱眉,巨大冲击力之下整个胃几乎快翻过来,喉头冒着酸水,快吐出来。
男人用缅语叫着骂着,和刀疤脸手舞足蹈的比划。程圳清听见他们要给自己用高纯度的□□,顿时双手捏得死紧,内心虽然早已视死如归,却还是抗拒不了生理上的恐惧,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
刀疤脸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挥挥手,让手下人去备“好货”。不一会儿,一根针管拿来,程圳清睁大双眼,瞳孔上演大地震,眼看着尖锐的针头不断靠近,指尖已经扎破手心陷进肉里。
忽然,外面变得混乱起来,枪声、炮声、喊叫声声声齐鸣,有人推门进来大喊大叫,程圳清听见“警察”,心里忍不住困惑,当时他被捕之后,缉毒小队一直被困在山中,根本没办法叫救援,难道是缅甸的官方?
仓库里兵荒马乱,程圳清冷笑,看着这些人渣如丧家之犬般逃亡。他的笑容似乎激怒了先前的纹身男,纹身男抄起桌上的花瓶,冲着程圳清的后脑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