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个消息知会了达季摆一句后,范闲径直来到知秘师大楼走入大厅静静等待。
左等右等反复催促,都只得到快到了快到了的回复后,范闲干脆在知秘师大楼闲逛起来,左右转转全当打发时间。
好一会后,范闲才看到达季摆从一间会议室里跑出来:“队长!队长我在这!”
招着手,小跑到范闲面前,达季摆略有些紧张和好奇:“队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你们知秘师的图书馆,需要知秘师才能借权限卡看书,想让你陪同一会。”范闲微笑着拍了拍达季摆肩膀,看向他跑出来的会议室:“你不忙吧?你们在开会?”
“不忙,不忙,就是辨经而已。”
“辨经?”范闲一下来了兴趣,要说旧日的经文,整个联邦所知比他多的估计也没几个人了:“我能去看看吗?”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知秘师的日常修炼方法之一而已。”达季摆虽然口中推脱着,却依然转头向着会议室走去。
刚进会议室,便有几个知秘师投来目光,对着二人微笑颔首,随后便又听起了他人的发言。
范闲在眼神咨询达季摆意见得到了否定的意见后,依然自顾自拉了把椅子,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且听着那会议室内高声阔论后,范闲恍然大悟。
——原来是在辨经!
这倒是不奇怪,就像械秘师三星后基本都是机械神教的神仆一样,知秘师在联邦除了本职工作外,也大多有些挂名。
联邦网络上,所谓的“专家”“学者”的发言,基本都是这些知秘师的发言,至于民间专家?除了博流量瞎编的营销号,无人去听去信,传唱都难。
就像旧日里专家的门槛是某大学教授一样,在如今联邦,专家的门槛无疑是有一定星级的知秘师。
范闲驻足倾听,却听见其中一老儿出声:“在我看来恰恰相反,我认为,民间一切高举主义旗帜的组织都可以定性为潜在的过激组织,只要高举主义,任何性质的民间组织都是潜在的社会动荡隐患。”
“首先,我们便要从人性和一个组织的存在价值出发,以塞壬海妖保护组织为例子,该组织的创建宗旨就是,认为海妖的先祖也是由人类异化而来,食用塞壬海妖是一种非人道的行为。”
“那么该组织就会以,从文化宣传,政治影响方面,尽力为塞壬海妖这个异兽物种争取利益并召集拥趸,可当如北华夏特区等特区、州政府真的立法取缔食用海妖呢?”
“该组织的存在意义立刻受到了动摇,其利益相关方立刻面临了危险,在此时,他们往往会选择,继续为塞壬海妖争取更大利益。。。。。。”
“太过飘忽。”另一知秘师平静出声,打断了那老人的话:“我的观点和他大致相同,可我认为他所举的例子实在太过飘忽,我要举例的是,女权主义者。”
“女权主义,各位想来都不陌生,在联邦反复蔓延又反复衰败的古老“信仰”,在每一次女权主义思潮蔓延的初期,女权主义者所争取的,往往是男女平等。”
“那时在一无所有时,他们所争取的,是真正的男女平等,要求同样的工作机会,同样的劳动下获得同样的报酬。”
“而当一开始的初心被满足后,该主义的组织便迅速开启了极端化妖魔化进程,原因十分简单,当男女真的得到了一致的读书,上学,工作机会,并交给自由市场决策后,他们本身所存在的意义开始了动摇。”
“世上绝大多数主义的本质都是生意,女权也不例外,而平等当这个目的达到后,该生意就失去了增长空间。”
“那么,我们透过一切教条和宣传,透过一切冠冕堂皇的牌匾,看一种主义的核心逻辑会发现,所谓的女权主义,其本质竟然只是为女性群体争取利益的一种思想,或者说争取利益这一部分更加符合人性,拥有更多的拥趸。”
“为了自身的存在能够维持,女权组织的管理层,必然会将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进一步争取利益。”
“于是我们就会发现,女权主义者开始迅速进入妖魔化进程,手段和话术繁多,宣传的牌匾一个比一个复杂,当她们拥有建立在自由市场上的相对平等机会时,就会要求政权给予绝对平等数量就业,但其本质路径就是,以社会整体买单为代价,为取消女性责任并获取更大利益,在这个过程中,挑起男女对立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包括女权在内,绝大多数主义的本质,都是为部分人或者物争取利益,而这个过程必然会掠夺其他人或者物的利益引起反抗情绪。”
范闲听着知秘师们侃侃而谈。
说实话,联邦什么妖魔鬼怪没有,尤其是在网络上,被分割的各个信息茧房简直是臭不可闻提纯到了极致,魔怔人圈地自萌狂嗨不止,联邦甚至有一氧化碳保护组织。
在联邦的网络考古上,甚至能找到约两百年前,动物保护组织大肆抨击学生毕业合照里没有动物的网络痕迹。
女权在联邦网络的纯度,实在是太低了。
但奈何经久不衰翻来覆去折腾呢,故而这些知秘师在高谈民间组织以主义的名号做生意时,难免会时不时提上一嘴。
而提着提着,辩经的主要内容就一点点转向了对女权组织的讨论。
“每次许多民间组织的起始点都是在重叠城市,其实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些类似组织的本质是文明的装潢和点缀,他们只是经济基础造成的上层建筑,以经久不衰的女权主义作为例子,女权主义者往往会在类似梦都一样的重叠城市要求男女薪酬平等,政府职位平等,要求男性为女性的生育提供经济补偿,要求婚姻前对女性提供经济补偿,而在落后地区就不同了。”
“在落后地区,我们很少看到女权主义者的踪迹,因为在落后地区真的不平等,父亲把女儿妻子打牌输掉,丈夫骗妻子进行“器官捐献”等行为,在混乱地区,都是不多,但是做了也没什么人明面上指责的事情。”
“那不一样。”另一个知秘师双手抱胸,缓缓摇头:“落后地区其实更接近原始环境,在联邦有意识的松手下,其本身更类似于殖民地经济,底层男性负责作为牛马,而底层女性负责生产牛马,其本身作为人的权利都没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