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这是煮茶:把茶砖碾成茶末,把茶末投放到滚水里,像煮饺子一样煮上三滚,茶里加盐、椒等佐料调味,煮成糊状,即成。”
“嗯,原来如此!”赵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掌柜本来是想打听一下豆油的消息,才三番五次找借口过来送东西、问安。
见赵楠沉思不语,他知道干等着也不会有结果,又不能呆着不走,打扰大师想事情,转身带上房门就出去了。
赵楠在想,现在的茶还是延续大唐的煮法,点茶还未出现,“斗茶”也未盛行。
看来,比豆油还急迫的,应该是制茶。
后世的赵楠,饭后一支烟,午后一杯茶,是雷打不动的铁律。
今天刚穿越过来就断了茶,比断了烟还难受。
宁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无茶。
一杯清茶一杯酒,除却人间万古愁。
不行,得想办法搞清茶。
后世,太行山盛产一种茶叶,叫黄芩茶,高一点的山头基本上到处都有,生长旺盛。
赵楠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每年的七至十月份,勤劳一生的母亲,都会带着他采茶制茶的情形:取其嫩叶,冲洗晾晒,剪成指节长短,九蒸九晒,得黄芩茶。
眼下,正是黄芩盛开的季节,时机不可错失。
赵楠马上呼唤酒保,请掌柜过来,有要事相商。
掌柜的正在房间里坐卧不宁,走来走去,迫切想知道豆油的消息,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听到赵楠相邀,掌柜一蹦三尺高,一路小跑过来。
他还没进到房间就高声喊道:
“大师,大师,你有何事,只管吩咐,在下万死不辞!”
人未到声先至,赵楠觉得这个时代的人,为了赚钱也是很拼啊!
招呼掌柜坐下,赵楠也不客套,直入主题。
“施主,豆油的压榨程序比较繁琐,需要几天时间准备工具,明天再议。”
“之所以大晚上喊你过来,是因为刚才的茶,太油腻,膻味也重,我想在榨油之前,先把清茶制作出来。”
掌柜听了露出一丝失望,还以为是豆油有什么消息了,不悦道:“大师,城外便是茶马古道,别的不消说,茶叶吗,小店应有尽有,好像清茶也没有什么用场啊!”
“施主,此茶非彼茶。”赵楠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你所说的茶,味道太过浓厚,且工艺落后。我说的茶是你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一种新品。”
“怎么样?施主有兴趣吗?”赵楠引导加引诱,不管哪朝哪代,鸟为财死,人为食亡,放四海而皆准。
掌柜的犹豫不决,他既不想粘上清茶,又不想放手豆油。
豆油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的利益。
至于清茶,柴米油盐酱醋茶,家家户户都有储备,而且价格极低,几乎没有利润,有必要劳心费力不讨巧吗?
处于两难境地的掌柜的,犹豫踟蹰,一言不发。
赵楠吩咐一直站在掌柜身后的酒保:“小二哥,速去取一壶开水,一小块砖茶来。”
酒保刚欲转身,他又吩咐道:“稍等一下,你顺便把寇准也请到这里来。”
不多时,寇准和酒保都到了房间,赵楠示意他们仨人都坐下,包括酒保。
他倒了三盏沸水,每盏水里都放了一点点砖茶,砖茶味浓,烫洗了三遍,才复又泡上。
一阵从未闻过的清香,雾霭氤氲,暮云叆叇,缓慢飘散着整个房间,扑鼻而来,直入心脾。
在座的,除了赵楠一脸风轻云淡,其余三人都坐不住了,站起身来俯下鼻子到茶盏上方贪婪的吮吸缕缕清香。
“大师,此盏气味芳香,闻之神清气爽,瞧这水色,像一幅水墨画,这将又是一个造福黎民百姓之举啊!”寇准率先出声。
赵楠暗暗钦佩,不服不行,到底是宰相之才,什么事都能想到黎民百姓,造化呀!
掌柜的也被赵楠这一手惊呆了,这是茶盏吗?这简直就是金盏,银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