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引出的一系列后续问题。
萧雨歌凄然一笑,两行苦涩的泪水滑过脸颊:“哥,我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去处。”
三天后。
萧雨歌整理好行李,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陆遥的家。门是大开着的,所以她毫无难度地来到了陆遥的卧室。
卧室的地板上堆满了空酒瓶。陆遥躺在床上,因为醉酒两边脸颊红得发烫。
“陆遥——”萧雨歌轻声唤了一声,见他已然入睡,与他告别,“陆遥,我要走了。去美国。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也许是我之前太坏太任性了,所以上天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你一家人因为我父亲而死,我知道已经没脸要你继续爱我。”萧雨歌顿了顿,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回来时我想送件礼物给你,你一定要收下来。好好保重。”
萧雨歌俯下身,吻了下他的唇,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远得再也听不见了,陆遥才睁开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别了,他深深爱着的女人!
——
顾离不解地看着面前的文件,询问着对面的律师:“为什么萧易天要分这么多遗产给我?我只是他的养子。”
律师恭恭敬敬地回道:“这是他本人的意思。顾先生,请签名吧,我们好早点为你办好法律程序。”
顾离思考了下,又问:“我可以不要吗?”
律师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回答。他纳闷极了,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开心得快疯掉了吗?
“顾先生,死者为大,请你不要拒绝萧先生最后的心愿。”律师谆谆善诱。
“那我可以用我的分红来成立一个凡姝爱心基金会吗?”得到律师肯定的回答,顾离才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律师顿时舒了一口气,站起来,向顾离伸出手,笑道:“顾先生,恭喜你,从现在起,你拥有萧天最大的股份,顺位成为萧天的董事长。临时董事会将在三天后举行,由你来主持,请你准时参加。”
顾离走出咖啡厅,坐上门口的一辆路虎车,对后车座的徐政禹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徐政禹知道萧易天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的错误,却不愿向顾离说出他其实是萧易天的亲生儿子。
斯人已逝,又何必给生者徒添烦扰呢?
更何况,这个真相绝对会是顾离此生无法承受之重。
离登机的时间还早,徐政禹让司机把车开到墓园,催促顾离去拜祭下萧易天。
墓地栽遍了松树,参天的树干散开经霜的针叶,幽深阴冷,在黯淡的天光下更加显得落寞萧索。
顾离看着墓碑上萧易天那张笑容可掬的脸,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萧易天,我觉得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你会畏罪自杀。那年,你将我从那地狱般的孤儿院带回来,我真的非常感激你。在我心目中,你就是一个我需要高高仰望的英雄。我是多么想成为你真正的孩子,像雨歌那样,得到你的疼爱。可是,你一直打我。那时我还小,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我加倍的努力来讨好你,可是你还是继续打我。直到不久前,我才明白,原来你讨厌我是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是徐政禹。”
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顾离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声音染上了几分暗哑,“如果我不是徐政禹的儿子,你还会那么对我吗?”他敲了敲墓碑,“爸,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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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还是寒风凛冽,深城却已经春暖花开了。
顾凡姝葬在一个开满木槿花的山坡上。顾离跪在墓碑前,抚摸着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泣不成声道:“妈,慕凡回来了。对不起,离开了那么久,没有来看望你,没有好好照顾爸。萧易天死了,说要去找你赎罪。不过请放心,他应该下地狱的,你绝对不会被他打扰到。妈,从今以后,我会以徐慕凡这个名字活下去,和爸一起,幸福地活下去!”
那天晚上,顾离坐在室外游泳池边,和曹洛煲电话粥:“洛洛,你知道深城有位深城之光吗?”
“是那位天才设计师温锦言吧。我见过他,看上去很高冷很禁欲,但是好像有种逗比的感觉。”曹洛呵呵笑道。
“我爸已经拜托他了,给你设计婚纱。至于伴娘的礼服,由他的妻子阮清歌来设计。”顾离继续说,“我爸说了,不能再委屈曹家的千金小姐了,一定要让她风光嫁到我们家来!”
曹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充满着无奈,“作为一位嫁了两次都没嫁出去的女人,只要新郎不要再跑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顾离哈的一声笑了出来,“老婆大人,我发誓,这次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等在婚礼上。”顾离看了下手表,“我进去陪我爸喝点小酒。你在那边要乖乖的,去看望风颂可以,但是绝对不要有肢体接触,知道吗?”
曹洛笑得有点鬼,“我还以为你不介意呢?”
顾离很小心眼地回道:“哪个男人不介意?洛洛,以后不准你再看别的男人了。你这辈子的伴侣只能是我,知道吗?”
“你是霸道总裁上身了吧?不过,我喜欢。”电话那端,又响起了曹洛跟银铃似的笑声。
顾离又和曹洛聊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他抬头望了下深城的夜空,月如明镜,光滑丰盈,不知道s市的月亮是否也是这样的圆?
人月两团圆。
顾离突然生出了一种满足感,这样全新的人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