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扫了一眼安然,安然会意道:“不是撵你走,是委以重任。”
阿留心神略缓,又扶住腮帮子深思道:“阿留是很喜欢苏公子不错,但也不想与三哥与柳大人分开,武昌阿留还没去过,去瞧瞧也不错,可是阿留去了,大人与三哥该由谁来照顾呢,唉,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他说着,眼前忽然一亮,“大人,不如这样,您先将苏公子留下,择一日,咱们三人一起陪苏公子去武昌府罢?”
柳朝明平静地看着他:“安然,拿刀来。”
安然一惊,看了阿留一眼,“大、大人?”
柳朝明不温不火道:“你要留下也可以,先把舌头割了。”
隔日一大早,苏晋拎着行囊从京师衙门出来,就看到一方端方宽敞的马车前站着的覃照林与阿留。
二人已吵了一早上,脸色都不大好。
原因是覃照林非要卸了阿留马车的马,换上自家殿下命人从太仆寺牵来的。
阿留一个文秀小厮,虽拧不过他,却也念得他耳根子生疼。
二人历经昨夜一夜,都被料理妥当,一见到苏晋,都十分热忱地迎上去。
覃照林接过她手里的行囊道:“苏大人,俺奉了十三殿下的命,往后就跟着您混了,您别嫌俺是个大老粗就好。”
阿留扶着苏晋登马车,和气道:“苏公子,阿留奉了柳大人的命,日后都要跟在您身边照顾您,您别嫌我话多有洁症就好。哦对了,柳大人还让我一定要告诉您,阿留犯洁症的时候话就少,话多起来就顾不上洁症,他说您可以拿这个治阿留。不过咱们之前就见过,阿留对您一见如故,我三哥说……”
苏晋听他说着,沉默不言地上了马车,沉默不言地拉上车帘。
覃照林跃上马车,握住缰绳,阿留也坐上车辕。
马车辘辘地跑起来,混在这车声里,帘子外,阿留的声音又絮絮传来:“苏公子?您可知我为何叫阿留?当年闹饥荒,我们一家兄弟四个失散了,我与三哥流落到杭州府,是柳大人收留了我们。我二人自小就跟着他了,他为我二人起名为,且留安然。我嫌阿且不好听,就叫做阿留了。你又知道为何安然是我三哥,不叫且留却要叫安然吗?这是因为……”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车帘忽然被拉开,苏晋一脸郁郁地盯着覃照林,吩咐道:“找东西,把他嘴堵了。”
覃照林已被吵得双眼发直,听闻此言如蒙大赦,立时勒住缰绳道:“好咧,俺这就脱袜子堵!”
阿留闻言一惊,趁着马车停下的当儿,跳下马车,甩下一句:“休想!”
溜了出去。
他看似文秀,没成想跑起来跟兔子似的。
覃照林意外地“嘿”了一声,一扔缰绳,跃下马车追阿留去了。
两人转瞬间就一前一后跑出数丈远。
苏晋扶着车帘,甚是无言地看了他二人一阵,收回目光往四周看去。
原来马车已行到山间了,新泥芬芳,道畔的草叶上还凝着露珠,更远处,晨光熹微,一缕日光在云团子边镶了一圈金。
苏晋也下了马,负手站在道崖边,山岚阵阵,拂过她的发丝与衣衫。
她望着即将亮起来的苍穹,忽然觉得岁月如潮,纵有潮涨潮落,仍有归海一刹那的平静,恰如朝阳挣破层云,藤蔓爬上古城墙,醒木惊断一出老掉牙的书段子,世间急风密雨,总有让人心安处。
作者有话要说:
注:湖广道武昌府,差不多等于湖南湖北武汉市,明时以“道”划分行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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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了大家的留言,被你们的脑洞吓坏了,连np3p都来了。
连夜在作话里添了一句不np。
对,这辈子都不可能np的。
还有一群人慌成一匹马,我跟你们说,稳住,根本不用慌。
要信我,不管发生甚么事,都要怀揣着一颗慈悲喜悦的心看下去,相信之哥总会对你们好。
再说了,本文男主男配的宗旨,最重要的并不是得到女主的爱,而是得到你们的爱,只要你们爱他们,他们就美滋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