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床上的人轻咳了几声,微微扯动了苍白干裂的双唇,缓缓睁开眼睛。
眼瞳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漆黑明亮,摄人心魄。
凤宁澜十分费力的睁开眼睛,虽然视线有点模糊,但是神智还是清醒的,麻木的身体一点点恢复了知觉,他只感觉身上仿佛要被撕裂一样,疼得连呼吸都觉得十分困难。
床边坐了个人,他努力看了看,还是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却知道不是龙旖凰,看样子,应该是某位太医。
不禁有些失望,凤宁澜再一次努力尝试着发音说话,可是除了一些沙哑的音节,他连一个完整的字都无法说出口。
床边的太医看到他细微的动作,不免惊喜,连忙道:“太子醒了!”
一时之间,原本有些沉静的房间里有了些生气,几个人在低声说话,似乎在为此庆幸。
凤宁澜摇摇头,他要的不是这个,他要的是……
“咳咳……旖……凰……”挣扎了许久,他总算是把在心里反反复复思念着的名字喊了出来,几乎字字泣血:“旖凰……咳咳……”
“凤宁澜,我在!”床的另一头突然发出声音,一个人影冲到他眼前,一把把太医推到一边,然后抓住凤宁澜冰凉至极的手,又急又喜:“凤宁澜,你终于醒了!”
凤宁澜以为……她不会在。
可是一听到那为自己而急切的声音,突然感觉伤口也不是那么疼了。
“旖凰……”他动了动手,看样子想要坐起来,龙旖凰赶紧把他的身子压下,道:“你不可以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凤宁澜不动了,侧了侧头,抬起眼睛看龙旖凰,这一次,他看得一清二楚。
龙旖凰的眼睛是红肿的,声音也有点低哑,看样子就知道哭了很久。
“凤宁澜……还好你醒了……”龙旖凰的声音激动得哽咽,她缓缓捧起凤宁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感觉还是很凉,声音还是颤抖:“你吓死我了……”
凤宁澜笑了,眼眸和黑珍珠一样:“笨旖凰……”
龙旖凰把他的手抱得更紧,眼泪却突然决堤:“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昏了整整一天了!太医说你失血过多很危险,差点没把我吓死……”
看到龙旖凰哭得不成样子,凤宁澜的心都软成一滩水了,他还想再说下去,可是喉咙干裂得刺痛,他甚至无法一口气说完一个句子。
刚刚被龙旖凰推到一边的太医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药碗,送到龙旖凰的身边,道:“太子的身体现在还极度虚弱,请太子妃娘娘劝太子进食,好慢慢恢复。”
龙旖凰赶紧点头,擦掉了满脸不整齐的泪水,接过碗,只觉得手都在发抖,碗还是烫的,但是她不敢松手,用勺子一遍又一遍细心的搅着,散去了一些热气,等着汤凉下来。
凤宁澜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片刻都不想离开,龙旖凰小心翼翼的盛起一勺子汤水送到凤宁澜的嘴边,他乖乖的张开嘴,慢慢喝下了。
喂汤的动作一连重复了好几次,碗里已经见了底,凤宁澜也感觉嗓子已经好了很多,现在看到龙旖凰没事,他也安心了不少,可是另一个问题仍然纠结着他:“对了……祁寒……”
龙旖凰的手一抖,勺子里边的汤水差点就洒在凤宁澜的身上,她赶紧把勺子放回碗里:“祁寒被劫走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说道这里,她又忍不住难过,但是更不忍心凤宁澜因此自责,干脆把所有的感情埋在心底:“不过,凤宁澜,既然他们劫走祁寒,就一定会用他作为筹码,祁寒在短时间肯定没事,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祁寒的事情,不要影响到凤宁澜的疗伤才好。
凤宁澜……已经尽力了。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开始痛苦,他抓了抓龙旖凰的衣服,半垂下眼帘:“对不起……我居然没有保护好你们……祁寒被夺,连你也受了惊……”
“这不怪你,当时情况这么混乱,他们人多势众,你纵使武功再高强,也有分身乏术的那一天……那一天进去的只有一名黑衣人,怪我才是,我居然就这样生生让他夺去了祁寒,我才是最没用的那个……”龙旖凰捂住他的手背,指尖都开始泛凉,表情难过自责。
“对了,这里是哪里?”凤宁澜不想龙旖凰继续自责下去,连忙转移了话题。
“这里是临川县,是距离那些黑衣人突袭的最近的一个县城,你当时昏迷,不能受太大的外界影响,所以只好先暂住在这里,待你醒来,再决定要不要回城。”龙旖凰说道。
“不仅仅如此吧……恐怕就算我不受伤,父皇和母后也不会立马决定回宫的,”凤宁澜的眼睛突然闪过寒光:“好好的出宫游玩,半路遇到刺客,而一受惊吓马上就回皇宫躲着安全,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皇室的懦弱?怕是,要等这件事情处理完毕了,才会回宫。”
“你别想这么多了,现在好好休息才是,这些事情,自然有别人去操心……”龙旖凰抚了抚他的肩,蔚然道:“太医说,幸好那赤血流沙没有对你造成影响,不然你又这么运气动怒,否则,早已经毒血攻心而亡。”说到这里,龙旖凰还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为什么没有对我造成影响?我看到有很多御林军因此都倒下……旖凰?”凤宁澜不禁有些疑惑。
“呵呵……这说明你洪福齐天,凡事必有上天保佑。”龙旖凰敷衍了几句,又开始转移话题:“你昏了这么久,可是饿了?想吃些什么?我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