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屿走近,缓缓输了些灵力给活着的那只峳峳,为它疗伤,峳峳抬头看张屿,张开嘴,吐出了自己的内丹,张屿不解,峳峳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张屿的手,示意他拿着。
张屿将峳峳的内丹攥在手里,峳峳满目哀恸,长嘶一声,泣血而亡。
你是想让我为你们报仇吗?报仇总该告诉我仇人是谁,这灵均山中飞禽走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该去哪里寻?
张屿单膝跪地将上面的这只峳峳挪开些,峳峳外形似马,个头比骆驼大点不多,下面的那只自脖子根部至胸腔血肉模糊,看伤口像是灵气所伤,是裂丹吗?可峳峳的伤不是自内而外,灵气爆裂开的位置该是在离脖颈不远,这内丹离体还能裂丹吗?
内丹是灵兽至宝,无缘无故自是不会主动损毁,裂丹是有争抢时的最后一搏,意在拼个鱼死网破。可这灵均山有规矩,驯兽不得下死手,有什么需要它们用命去拼呢?
看这对峳峳死也要死在一起,想来必是十分恩爱,可惜了……
张屿先去了对梦居,张续正在院中等他。
“李偲今晚住山海阁,温郑会照顾她。”张续以为他来找李偲。
“师尊,我这有一张符,您能看出上面曾经篆过什么吗?”
“是妖符,你哪来的?”
“山中捡到的。还有这个。”张屿拿出峳峳的内丹。
“如此完整,是峳峳给你的?”
峳峳是灵兽,灵兽的内丹近似修士所修炼的灵丹,若遇强取,修为高的灵兽大多可以像人一样选择裂丹,这样的灵兽内丹修道之人可炼化,灵修虽不能直接提高修为,但可以用来篆符、炼器。
“嗯。琢道峰山阴,一对峳峳殉情,雄的那只临死前将内丹托付于弟子,弟子详细检查过,雌性那只内丹已失,裂丹而亡,弟子觉得其中有内情,故报知师尊。”张屿道。
“今年这一阀学生真不让人安生啊……”张续拍拍张屿肩膀,“你最近少出门,注意安全。”
“是。”
“回去吧。”
张屿回遇鸿阁的时候悄悄绕路山海阁,看到李偲的中衣随意搭在衣架上,她又是趴着睡,被子只是斜搭在她肩上,被雷劈中的伤口刚刚好全,朱厌那一口咬得着实不轻,可能是绷带缠得太紧,迷迷糊糊的李偲早已将绷带扯散,由颈侧到后肩一排血洞,伤口上满是药粉,看得人心惊肉跳,她倒好,睡得活像头猪。
张屿刚想偷偷帮她上些药,却听院外传来脚步声,张屿忙闪身躲到屏风后。
白远阳也是来给李偲送药的,见她睡了便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
“伤口很疼吗?”白远阳声音都比往日温和,“我帮你上药。”
李偲也没睡实,白远阳进院子她就醒了,只是身上有伤不想动。
“有没有那种能让伤口尽快愈合的药,疼不疼都不打紧?”这伤在脖子旁边,回去定会被张屿瞧见,倒时他问起自己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好得快?那你干脆变回狐身得了,这点小伤灵狐一天就好了。”白远阳知道李偲是半狐,五百年的修为还不能随意变换性别,不过应该可以在人与狐之间自由变换。
“……行吧。”李偲对变成灵兽外形还是有点抵触的,她自然不是厌恶朝夕相处的灵兽,而是因为疼,男女变换只是身形差异就已经很疼了,真要变只狐狸,那还不疼麻了?
次日清晨,温郑讲庄子的最后一篇。
张屿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可当温郑走进记问堂,张屿的目光便被他怀中小狐吸引,张屿能感觉到自己的一缕魂在小狐身上,这感觉他太熟悉了,是李偲。
正在张屿看温郑托着狐狸小肚皮的手不顺眼的时候,小狐很识趣地跳到张屿桌子上,在他手边团成一个大毛球。
这下轮到温郑看张屿不顺眼了,那怨怼的眼神像极了被拐走女儿的老父亲。
张屿才不管那些,轻轻揉着小狐头顶的绒毛,小狐更是用尾巴勾着张屿的手腕打哈欠,温郑狠狠剜了小狐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要不是看你面子,老子能在这讲书?你还好意思睡觉。”
小狐眯起眼睛陪了个笑脸,温郑也不是真和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