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这少年很有我年轻时的几分影子。在他的身上,我看见了好几样东西。”
“不知道,老爷说的是哪几样?”柳姓中年人很会说话,知道一个做下属的怎样才不会打扰主人的谈兴。
“执着,果决,野心。”雷老爷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他看金子的眼神很亮,喜欢金子的人通常都喜欢野心。”
“执着和果决是好事,有野心怕是…。。”中年人说的有些迟疑,
“有野心也是好事。有野心的人可能是人才,没野心的人只能是天才或者是蠢材。”雷老爷得意的笑了。显然是对自己的观人之法及用人之道很有信心。
在这个问题上再谈论下去,中年人好像觉得不合适,所以,换了另一个话题,
“那这少年还当真有趣,为救兄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没撒谎,还没人能当面骗得了老夫。”雷老爷说道,
“他拿了金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中年人对这个问题心存疑虑,
“哈哈,不回来…”雷老爷大笑,“那我失去的是金子,他失去的是机会,我有的是金子,他不见得有的是机会,看他的造化吧。”说道这,他好像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用手拍了拍额头,身子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只有半空中尚有一缕余音回荡,
“该死的小花花,我的小祖宗呀……”
………【第十章,买一赠一】………
三分候和雷老爷相遇的地方离他所住的客栈不是太远,从他决心抢劫到失败而归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
回来的路上,三分候觉得今天真是个不宜出门的rì子,出门遇小偷;抢劫遇高手。但对卖命的事他反倒考虑的不是太多,当务之急是就他的兄弟。
所以,他直奔药铺,有些趾高气扬的奔向那个令他感到尴尬的药铺——在失去面子的地方找回面子,少年总是愿意做的。
药铺老板显然还记得这个挺有意思的少年,见到三分候只是含蓄的笑了笑,便递上了半个时辰前已经包好的药,见到三分候拿出的金条,老板倒显得有些吃惊,匆忙返回后堂,不一会,找回一小堆银子,还附赠了一个钱袋子。
从药铺出来,三分候不由得使劲攥了攥还里的钱袋子。人多的地方不见得就是安全的地方,而且,今天也实在是一个让他没有安全感的rì子。
路过那个他求工不得的小酒馆,三分候停下了脚步,邹了邹眉,思量了一下,转身走了进去。
刻薄脸仍在不知疲倦的打着算盘,三分候也不言语,径直走到柜台前,从怀中取出钱袋子,重重的摔在柜台上,又从袋子中取出两锭银子,在刻薄脸面前狠狠的晃了两个来回,接着收起银子,又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刻薄脸一脸的茫然。
三分候到不是因为有了钱要炫耀一下,他只是想给刻薄脸一个教训或是一个提醒——能帮人的时候,即便不帮,也不用那么冷漠。
而方式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式。
三rì后,客栈的房间里。
小刀在房中间踱着步,缓解着因连rì躺在床上而变得有些僵直的身体,三分候却躺在床上望着床顶愣愣的出神。
小刀从未看到三分候能耐着xìng子像个闷葫芦似的在床上躺那么久。说道;“床顶上藏了一层金子?”
三分候仿佛没有听到小刀的话,仍在愣愣的出神。
小刀不由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直到他疑惑的看到第N眼的时候,三分候才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我要去一个地方,钱你先留着。”说完,从枕头下取出钱袋子,放在床旁的木桌上。
小刀看都没看钱袋子一眼,也没问三分候要去什么地方,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我跟你去。”
又两rì后,客栈的房间里。
小刀的身体基本已大好,两人正一人坐在一张床上,相互对望着。像两只被激怒的公鸡,谁也不肯低头。
良久,还是三分候先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
这是这两rì里三分候张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觉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了那个老头,而他的兄弟也好了,该是他实现诺言的时候了。但这一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怕是再也回不了头了,他又不能让他的兄弟跟着涉险,所以他想了很多办法。
第一天夜里,他趁小刀熟睡的时候,悄悄地起了身,借着月光,用白天从店伙计处偷偷借来的纸笔,七扭八歪的写下了几个字,“兄弟,我有要事要办,不要等我,报仇的事先交给你,珍重。”然后,又替小刀轻轻地盖了盖有些滑落的被子,溜出房间。直到他走到药铺前,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是小刀大病初愈的咳嗽声。
第二天夜里,三分候决定下些狠手,将小刀打晕,不然他是脱不了身的。当他蹑手蹑脚来到小刀床前的时候,发现小刀的眼睛亮着——亮的就像夜空里的星星。
对这样一个朋友,三分候只能选择屈服。
三分候领着小刀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圈高高的围墙外,对面有一个废弃的园子。三分候闷声顺着围墙在前面走着,小刀也闷声的在他的身后跟着。只不过,路过废园子的时候,小刀发现,三分候满怀怨恨的瞪了园子一眼。
顺着围墙走了好一阵,两人才来到这座府邸的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