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急开门,挤出笑脸,对那已经成了猪肝脸的女兵赔笑道:“没事,她嫌小的臭味重,癫狂发作,熏了她。”
那女兵闻言立即捂住口鼻,退避三舍,摆手示意我快快走出。
被押回之后,冯冼惟忠问我:“身体感觉如何?”
我意识到冯冼惟忠想将我送回囚车,立即手捂胸脯,咳嗽几声,答道:“我虚弱得很,如厕之际,昏昏欲倒。”
冯冼惟忠微微摇头,叹道:“你暂且在舱内养病好了。不过”
我心头一紧,道:“不过甚么?”
冯冼惟忠道:“除非你昏厥过去,不然,须将你绑于床头,以代囚车之困。”
我无言。
冯冼惟忠从女兵手中接过绳子,道:“快上床,我绑了你。”
我以手捂头,倒在地上,佯装昏厥。
只听冯冼惟忠叫道:“左右,快快抢救!”
我强忍着没笑出来。
她们将我抬上床。
在冯冼惟忠的焦急督迫中,有女兵给我号脉,有女兵将热气腾腾的毛巾盖在我额上,有女兵以竹管向我口内灌药……
可是,那药实在苦的厉害,我不禁惊惧起来。
古代的很多药,配方未必科学。
再说,“是药三分毒”,本来无恙,那么多的药灌下去,估计也灌病了。
想到这些,我无心装病,过了一会便装作身体恢复状。
躺了半日,冯冼惟忠再度问我身体感觉如何。
我不堪忍受一直被捆之苦,只得说已经康复。
片刻之后,我已处于囚车之中。
冯冼惟忠锁上囚车门之后,便寸步不离地在囚车旁守候。
作囚苦矣!
在愚忠之徒处作囚,最是痛苦。
愚忠之徒,只要做得到,不会让囚徒占到任何便宜。
假若李唐要冯冼惟忠对我凌迟,这愚忠之徒必然将刀数割够。
为自解其气,我想象着,万一有朝一日冯冼惟忠落到我手里,我如何对付她,才能解心头之恨?
我设想出折磨她的种种方法。
如此,胡思乱想一通,勉强将情绪平静下来。
接下去,只能继续胡思乱想,以打发时间。
我不禁想到厕内的被捆女子。
我已经享受了优待,还深感作囚之苦,那厕内女子,一直被铁链捆绑,还被饿饭,且一直被厕内恶臭熏着,若换作是我,怕是难以承受,而她,依旧硬气得很,不由得让我生出钦佩,生出同情。
她瞧不起我,却求我给她捎些食物,必然是饿得不堪忍受,才会不顾面子,向我求食。
在冯冼惟忠她们眼里,她是头号敌人。说不定,不顾李唐律法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这样一个铁骨铮铮、俊俏清纯宛若女神的奇女子,若是就这样被折磨死了,我实在不忍。
何况,她还为我提供了关于鱼轩南的重要信息。
我打定主意,决定为她提供食物。
此时正值半上午,离吃饭时间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