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我还是第一次坐头等舱耶,这靠枕真舒服。”陆千川就像土包子进城一样,在头等舱座位上把靠背角度开关和灯光亮度开关调来调去,玩得不亦乐乎。
他身边坐着的安然与之截然相反,安静得就像一只昏昏欲睡的兔子。
兔子瞄了土包子一眼:“不应该是肖百万和我一趟航班吗?怎么换成你了?”
陆千川还在机舱里东摸摸西摸摸,反问:“咋滴?不喜欢小爷我陪你双宿双栖(飞)呀?”
是的,这飞机上没有其他同学,就他俩单独乘坐一架班次。
安然懒得多看对方一眼,更懒得去纠正用词错误,鬼知道纠正以后,会不会冒出更奇形怪状的词汇来。
陆千川给同桌告状:“肖百万抱着我大腿哭爹喊娘、死缠烂打非要和我换的,就差没给我跪下了。他说你坐飞机不聊天,和你在一起特无聊。”
安然十分确定,相信同桌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他蔑视着同桌,戏谑回了两个字:“真的?”
陆千川脸上写满了真诚,正儿八经对天起誓:“当然是真的!刚才如有半句假话,我陆千川就是你安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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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在东城高中一号教学楼的犄角旮旯里,
身高已经长到1米93的陆千川抱着小黄毛的大腿哭爹喊娘、死缠烂打:“肖公子,你就答应我,我俩换个航班吧,改签机票的钱我补给你。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打成狗。”
肖百万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脑袋上冒出三个问号,十分疑惑:“我又不缺钱,改签机票还要你补什么差价?”
抱大腿的痞子善意提醒:“这句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一句。”
肖百万记忆细胞不多,但那些细胞的求生欲极强,只花了1秒钟就检索到关键词。肖百万俯视抱大腿之人,对方露出城下之盟的微笑。
肖百万赶紧掏手机重新预定了航班,还自觉自愿、绝无强迫地给安然和陆千川从商务舱升级到头等舱。钞能力再一次救了他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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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拉回正常的时间线,在另一架飞机上,许多作为队伍最后一人登机,刚坐下,一瞧邻座:“哟,肖百万,怎么是你?你不是和安然单独买的机票吗?”
肖百万叹气:“唉,别提了,我被陆千川给欺负了,他老是偏心安然孤立我,抱着我大腿哭爹喊娘、死缠烂打非要和我换航班。你是没瞧见那架势,恐怕我晚答应他一秒,他都会把我掐死然后那我的遗容刷脸付费买机票。”
许多听得乐,已经形成肌肉反射的伸手挼对方一头黄毛:“你得理解陆千川,人家在追安然。”
肖百万嘴巴长得比哆啦A梦还大:“哈?!你确定?”
许多笑:“我不确定,我就开个玩笑。只是觉得陆千川把安然光明正大当老婆宠,安然把陆千川不吭声不出气当媳妇儿惯,有点像是谈恋爱。”
单纯的肖百万:“安然惯着陆千川,你视力没问题吧?哪只眼睛看到安然惯陆千川了。他天天怼陆千川倒是真的。”
许多全身心放松,享受着如软毛的快乐:“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肖百万:“对,就是你想多了,因为你叫许多。”
许多没再开腔,轻轻柔柔用手指搅着卷毛继续在对方头上画着圈儿。
肖百万就像是在做按摩一样,温驯不反抗,被挼得那么舒服,干嘛要反抗。
飞机滑行、飞机腾空、飞机爬升、飞机平稳航行中。
肖百万不知道是在哪个阶段睡着的。侧着身子,靠在许多的肩膀上。
许多不知道是在哪个阶段就放空了大脑的。他一脸平和,手指头还在肖百万的头上继续薅。
两个小时,对于肖百万,几乎是一闭眼一睁眼就过去了。空乘人员通知即将降落,让大家调整座椅靠背,收好小桌板的声音,扰醒了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意犹未尽,让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保持着某个姿势,即使已经醒来,也还想再赖几秒。
许多更是让时间几乎被剪切的流逝速度给惊吓到。在他看来,自己连眼睛都没闭一下,居然就要降落了。这是他人生中过得最快的两个小时,忽然间有种强烈的欲望,不想放开自己手里紧抓着的时间,又或许是不想放开自己手里的某些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