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一片坦途,众人心情更是另有不同,不出几日便赶到州牧所在,斟鄩城下。
这一路行来,姚清神色平静,詹知行却有些郁郁,入目所见,民生凋零,百业荒废,偌大一个夏州,竟有了几分塞外不毛之地的感觉。
朝廷收复夏州已经有一年多,依然没能给夏州带来任何希望。
眼下又成夏王封地,姚清又铁了心要对付五大宗门和修士,这对夏州普通人来讲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一旦彻底开战,修士难免打生打死,不管不顾,普通人又如何能逃得了,如果这一点解决不了,詹知行觉得自己肯定要怀疑自己的选择。
不过看姚清行事风范,再加上自己往日里的了解,应该另有所想才对,否则犯不着把自己与夏州万千生民绑定在一起。
詹知行心里顿时生出几许期待,眼看着斟鄩城近,才收回心思。
城下,已有一大部分人提前等候。
“这是?”詹知行有些狐疑,他们这一行人,队伍庞大,除必要的斥候护卫外,大部分军马都在后方,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在他们这等类似于急行军的前提下,再加上夏州这般惶惶不可终日、政令不出府的氛围里,怎可能会提前反应过来,在此迎接?
即便能提前得知他们的行程,也不可能如此秩序井然。
偏偏事实又如此,岂不诡异?
不过詹知行沉浮宦海数十年,哪怕比起其他九卿来讲,并不算如何得志,但也算是老狐狸,当下只沉住气,冷眼旁观,看那州牧刘希平带着百官意欲何如。
“见过世子!”州牧刘希平拱手道。
姚清点点头,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廖玉杰与江竹两人一眼,对于眼前情形丝毫不意外,毕竟是自己所嘱。
自从进入夏州,他的神念就已覆盖夏州全境,同时显圣于此,与两位弟子交流了许久,对夏州目前的情况也算了解。
刘希平是去年宗佑棠平定夏州之后第二个上任的州牧,第一个州牧是皇帝心腹,是为了节制宗佑棠影响,也是为了夏州钱粮。
至于他这个第二任,明面上是调任,实则是贬窜,不过他算是宗佑棠的人,否则也不会得罪林鸿,被人找到由头发配至西垂之地。
“最后跟诸位确认一下,是否愿意留任夏州,不愿的话本世子也可着人送诸位离开。”姚清扫了一眼,淡淡出声道。
“愿为世子前驱。”刘希平直接道,自从宗佑棠给他来信后,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也早就把一家老小接了过来,他自然知道跟着夏王,就等于自绝于朝廷,不过他想拼一把,毕竟世子是修士,而且还是“显圣”修士。
至于其他人,州府内只要朝廷任命的大小佐官早就跑了个干净,眼下聚集而来的各府各县官员,无不出自本地,想走也走不了,除非能舍掉这里的家业。
是以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互相看了看,却无一人离开。
“既如此,本世子便在这里提三个要求。”姚清顿了顿,竖起一根指头,“其一,不管诸位之前是什么行事风格,也不管诸位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今后不得贪污、不得阳奉阴违、不得欺压百姓。”
姚清见众人沉默无言,又道:“诸位都知道,本世子是修士,还是‘显圣’之境,神念一出,没有什么可以遁形,包括尔等所思所想,你们可以欺天欺地欺百姓,却期满不住本世子。”
众人闻言,神情不由凛然,这才是修士的威力,可以说是一种降维打击,之前一切机巧手段都没了效用,是以很多人心中不免开始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