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婷婷笑了笑,眼神很明亮清澈。
慕容千叠的妻子慕容廖氏笑起来:“半岑叔叔跟桃溪姑姑最好。你来了俞州,桃溪姑姑念叨你好几回呢。”
画楼依稀记得慕容半岑提过桃溪姑姑一回,说她是五爷爷的女儿。半岑第一次弹钢琴,便是慕容桃溪教的。
廖氏微带讨好看了画楼一眼:“三姑奶奶记得桃溪姑姑吗?你们俩小时候好的跟一个人一样,爹总是叫你们要敬重姑姑,别因为年纪相仿就没大没小。”
画楼端起玻璃杯中的橙汁饮了一口,声音有些含糊:“好多年不见她了……”不说记得,也不说记不得。
慕容花影扬眉轻笑:“那时候我们念书,三姑姑功课最好,桃溪姑奶奶最差,总会蹭着三姑姑替她写文章。后来三姑姑不念书了,我就没见桃溪姑奶奶去看三姑姑。”
原本瞧着慕容花影便觉得舒适的白云归微微蹙眉。
他刚刚从慕容花影的眼眸里,便觉得她好似对画楼和半岑充满挑衅。如今听着她这句,多少有些挑拨离间的意味。
他眼眸微敛,觉得这姑娘扬起的眉眼不再那么熟悉。
慕容画楼可没有这样无故阴刻的笑容。
他心中摇摇头。
“我不太记得念书时候的事情……不过,念书时谁对我真心好,谁对我不好,谁欺负过我,倒也记得清楚。”画楼恬柔眸子里暗携了几缕锋刃。
慕容花影倏然脸色微变。
就算不喜某人,画楼笑起来的时候,眼眸里亦是光明磊落的锋利,而不是阴柔含毒的暗讽。
当这两个人面对面,才觉得除了皮囊,其他的越看越不像,白云归暗暗想着。如此一想,他对慕容花影顿时无好感。
……
第二百三十三节 如意算盘
一顿饭,因为几句隐晦不明的话,气氛变得有些怪。
画楼浅黛色蛾眉上总缭绕几缕犀利寒光,比白云归眉眼的煞气还要重,惹得慕容家众人个个沉默不语,埋头吃饭。
白云归几次开口,试图缓和气氛,慕容家只有慕容花影和慕容千叠回应几句。慕容花影或明或暗的眼波横掠,让白云归瞧着不太对劲。
这样的眼神他见得太多。
一来这姑娘是画楼娘家人,二来她长得像画楼,白云归心底偏袒她几分,没有往深处想。现在却觉得这媚眼风流抛过来,很露骨的倩波送情。
他脸色微落,心底冷哼一声,心头强烈的反感和厌恶顿时涌上来。可惜了!可惜长得这样像的两个人,品性却迥然不同。
倒是那容貌跟画楼不太相同的慕容婷婷,有几分其姑的风骨。
慕容千叠见画楼神色不虞,而后说了几句,白云归脸色更差,便不知到底哪里惹了他们夫妻,惴惴不安。
他的四个孩子年纪较小,最大的嫡子十六岁,最小的闺女七岁,个个颇有教养,大人说话不敢插嘴,闷声吃饭。
而长房的三个孩子,老大慕容花影显得太过于活络和热情,对慕容画楼和慕容半岑的热情很敷衍,外人都看得出,对白云归却太过于谄媚,好似勾引自己的姑丈般;老二慕容婷婷贞静娴雅,年纪小反而显得沉稳;老三慕容郊原是男孩子今年十三岁,跟二房的孩子们一样,在饭桌上安静不语。
饭后,总是话不投机,白云归等众人神色各有不快,慕容千叠也恼怒起来,投靠他人便要瞧人眼色,低人一等。
慕容画楼打压自家的兄弟和侄儿侄女不知道有什么意思!
而白云归的不虞,大约是因为慕容花影的僭越与放荡。
慕容千叠口吻也僵硬些,起身道:“督军,我们租了饭店,改日再来叨扰。”
白云归和画楼都没有开口挽留,只是客气道明日再来坐坐便派司机亲自送他们去饭店。
派官邸专车送,总算让慕容千叠有了些面子,声音又和软了几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慕容千叠与妻子廖坐一辆车;慕容花影、慕容婷婷和陈氏一辆车慕容千叠的四个孩子和慕容郊原坐一辆越野车。
上了车,廖氏脸色拢了轻霜:“千叠,我觉得带着大哥家那几位,迟早是个祸害。”
慕容千叠眉眼微冷,却半晌不语。
见丈夫犹豫不答,廖氏已是满腔怒意:“你真没有瞧见三姑奶奶变脸了?你知道为何?”
慕容千叠浓眉紧紧蹙起,他当然知道。慕容花影那副样子他都能瞧出来,何况是慕容画楼。女子对于旁的女子是否觊觎自己丈夫,分外敏感。
可他不想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