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依然推脱不已,泾阳长公主微微一晒,下颌微抬,目光已转到了温淑宜身上,“既然王妃不肯,本宫瞧着席上还有一位女眷,便由她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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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这声音有些耳熟,温淑宜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色收腰罗裙的女站在她身后,正捂着嘴对着她笑。这女打扮十分富贵,一身衣裙上通身以苏绣用暗一色的线细密地绣着多多缠枝牡丹,那牡丹的花心处以红宝石点缀着,行动处摇曳生辉,甚是惹眼,再加上方才这一声喊,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
那边翟清崇已经皱了眉,低声问,“这是谁?你认识?”
温淑宜眨眨眼,摇了摇头。
那女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娇媚一笑,莲步姗姗地向他们走来,一环佩叮当,通身都漾着茉莉香粉的香气。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想不到妹妹这样绝情,连大姐都不认了,唉,真是人情冷暖。”
大姐?温淑宜这才想了起来,眼前这位,正是她父亲侍妾所出的大女儿温淑迎,比她要大五岁,在她十岁那年便出阁嫁给了当年还是大理寺少卿,如今已是刑部尚书黄历的大公黄慎行做妾。
这位大姐向来跟她不亲,也多受楚氏熏陶,性格与楚氏如出一辙,大约因为见惯了父母与官场中人勾心斗角,耳濡目染,性比楚氏还更阴狠些。
在家的时候,淑迎也没少欺负她,大姐出阁那日,她还曾在暗地里想着,恶人有恶报,凭她再狠,也不过只能给人当小妾。
只是当时没想到,婚事落在她身上,也是一样的下场。
“大姐姐久未归家,父母和姐妹们都想念大姐姐,只是……妹妹没想到,七年不见,大姐变化良多,妹妹都不敢认了。”温淑宜上下打量着温淑迎,当先福了一礼,笑吟吟地道。
当年的淑迎,虽然是庶出,但也有几分官家出生姑娘的端庄持重,怎的多年不见,成了这么一副妖姬模样,让人看着有些不寒而栗。
温淑迎抬起衣袖掩嘴一笑,斜斜一个眼风飞过来,温淑宜不由打了个寒战,便想往后退,翟清崇忙一把扶住她,看向温淑迎的目光就有些冷冽了。
“妹妹如今也嫁了人,想必有些事也是懂了,做姐姐的就一句忠告,别看廉郡王家的世爷现在待你好,以后就一定会待你好,做妾,也得有手段才行呢。”
说着,又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温淑宜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正想告辞间,却看见一个长相有些轻浮的青年过来,温淑迎忙迎上去,屈膝福了一福,便偎进那男人怀里,婉声道,“黄郎。”
男人一笑,顺势搂了她的腰,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怎么,爷就走开一会儿,你又给爷惹什么麻烦了?”
温淑迎媚笑道,“妾身哪敢,不过是碰见是妹妹和妹夫,打声招呼罢了。”说着,她惊呼一声,假意捂住嘴,“妾身说错了,妹妹嫁给郡王世并不是正妻,可不敢叫世妹夫呢。”
黄慎行挑了挑眉,一手往下摸去,停在温淑迎丰满的翘臀上,“迎儿,你这话可是说给我听的?”
温淑宜越发柔若无骨地靠在他身上,“妾身可不敢,爷这辈不忘了妾身,妾身就知足了。”
他们在这里郎情妾意地玩肉麻戏码,温淑宜却没心思当他们**的电灯泡,瞅着话中的空,插道,“大姐和黄公既然有事要办,妹妹和世爷就不打扰了,只是长公主的寿宴时辰耽误不得,还请二位快些。”
这话说得有些露骨,翟清崇皱了皱眉,暗地里扯了一把她的袖,温淑宜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她这样一说,黄慎行也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一手将温淑迎从怀里推出去,冷冷地道,“站好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四处丢脸。”说着,冲翟清崇拱拱手,“贱内不懂事,还望翟兄恕罪。”
翟清崇略一点头,回了一礼,“不妨事,还是快进去吧,宁统领已经在那边看了我们多时了,想是怕咱们闹事呢。”
经他这一提醒,几人忙向大门口看去,因是主人大喜,此时宁昱已经换过一身白底滚红边的圆领袍,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这边,见他们注意到,便转身进去了。
而这时还逗留在外面的客人也已经不多,黄慎行不敢耽搁,忙带着温淑迎当先往长公主府中走去。
翟清崇也走了几步,却不见温淑宜跟上来,一回头,只见温淑宜双眼直直地看着方才宁昱站过的地方发愣,翟清崇心里不由有些泛酸,“走啊,发什么呆?”
温淑宜这才反应过来忙快步跟上。
这个宁昱啊,这气质,简直跟她前世最爱看的那些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一模一样。她边走边想着,唇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却不曾注意到翟清崇黑下来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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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接下去几天,果然如翟清崇所料的那样,薛氏没来找她麻烦,甚至隔天夜里还有人送了饭来。温淑宜起初担心薛氏在饭菜里下毒,就将饭菜放在屋外,喂了野猫。
当她胆战心惊地看着猫咪一口口把那条看上去不怎么新鲜的鱼吃了,心里念着阿弥陀佛,担心它突然口吐白沫时,那只黄毛白斑的胖猫瞧了她一眼,冲她“喵”地叫了一声,埋着猫步,优雅地从走上房顶,晒起阳来。
她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从那天开始,一到饭点,那只猫就闻着饭菜的味儿跑过来,也不吵闹,只蹲在温淑宜身边,拿一双碧绿的猫眼望着她,让她不得不把食物匀出一些来喂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