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这样就好。”她随口应着,食不知味,边偷觑着西门恭落寞的神情。
唉,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和金秀外渐入佳境,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会教她心神不宁的表哥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要有自己的马队,如此一来,就不用受他人牵制。”他边吃边说,仿佛已有一副美好远景等待他实现。
“对了,你今天怎会这么早回来?”戴银儿彻底漠视西门恭,不想再把心神搁在他身上,于是便问起这事。毕竟,她原以为他明天才会回来的。
“喔,这事……”金秀外嘿嘿笑了两声,像是卖着关子,却突然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喃着,“待会回房后,我再告诉你,顺便跟你领赏。”
戴银儿微扬眉,想起自己和他的协议,脸不禁微红,下意识地又偷觑西门恭一眼,却见他晃了两下,竟趴倒在桌上。
听到砰的一声,金秀外也跟着望去,笑道:“唉,真是糟蹋了我的蜜酿。”
“爷儿,西门少爷像是醉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傅总管轻推了西门恭两下,却见他半点反应都没有。
“叫并奇背他去魁星楼的厢房。”说着,他又贴近戴银儿。“吃快点,我等着领赏。”
她睇着西门恭,一边听着他暧昧的邀约,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个劈腿的人。
她不想在意西门恭,但却不由自主,尤其瞧他借酒浇愁,像喉头梗了硬块,闷得难受。
沐浴过后,金秀外便直接来到她的寝房。
门开,就见小豹已经霸住床,他不禁肩头一垮。
“你那是什么表情?”戴银儿放下一头长发,早已脱下袄子,只着中衣,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到底发生什么天大的事,让你一整晚笑得阖不拢嘴。”
金秀外闻言,随即又挂上招牌笑容,走到她身旁时,瞧见他送的金步摇已被她收入木盒中。
“我开心,是因为你总算戴上我送的金步摇。”
“就这么简单?”她娇睨着他。
“当然还因为……瑞林镇的银矿,挖出最上等的铑银。”他牵着她坐上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铑银?”
“对,它和一般的银不大相同,色泽带着天然的黑亮,放眼都阗王朝,铑银少得可怜,可我的银矿竟然挖出铑银,你说,我怎能不开心?”
“喔……就这样?”
他叹气,“你知不知道铑银和一般银价差多少?”
“不知道。”
“一百倍。”他很骄傲地比出一根手指头。
“喔。”那又怎样?
金秀外很气馁,但他再接再厉道:“就算四成要上缴大内,但剩下都是咱们金府实赚的,一旦打成饰品玩物,这价格是高得吓人。”
“喔。”
他彻底挫败,因为他的亲亲妻子真的很兴致缺缺,叹了口气后,他道:“因为这样,我就跟张副官求情,说能挖出铑银,全都拜那些三等奴不畏辛劳和危险地一再深挖,所以我希望可以给他们好一点的待遇,张副官因为很开心,便答应了。”
“真的?!”她双眼一亮。
金秀外见状,忍不住扁嘴。“你的反应会不会差太多了?”他刚刚炫耀了老半天,她回答得敷衍又意兴阑珊,现在说到三等奴,她开心得笑眯眼,落差真的很大欸。
“哪会?这是很重要的,咱们约定的也是这件事啊。”亲眼目睹过那一幕,她对这个时代的低下阶层有着浓浓的同情。
再者,她也希望能感化他,戒掉一些公子哥的恶习,学会设身处地为人着想。
“是啊,咱们都约定了,所以……”他作势要吻她,但还未碰到她的唇,便瞥见小豹已经蓄势待发,他没好气地瞪着它。“银儿,别再让小秀待在你房里。”
“我习惯它陪。”在一起久了会有感情,何况比起复杂的人心,动物的世界总是单纯得多,跟小秀在一起不只是习惯,也是一种精神寄托。
“它会越长越大,到时候就不适合把它养在房里了。”金秀外用力叹了口气。“我想过了,桃花源通往魁星楼的路上,有座园林,不如就在四周钉上栅栏,让小秀待在那里,那儿空间大,它要跑要跳也比较方便。”
“再说吧。”她不舍地搂着小豹。
“喂,你不是要失约背信吧。”金秀外耍凶狠地瞪着她。
看了他一眼,她突然吻上他的唇。“喏,给你奖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