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甜甜一笑,握紧谷雨的双手,面容温婉,“什么时候说这些事都不算早,事关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要尽早筹谋为好?”
“姑娘······”
“好好好。”
她一连三生好,只怕再说下去面前的小丫头可是要同她着急了,婚嫁之事点到为止,日后她瞧着模样好的到时再给谷雨婚配也不迟。
略一迟疑,傅瑶倾下身子,附在谷雨耳旁悄声说了几句,谷雨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姑娘放心,这件事奴婢定然会办妥。”
傅瑶无声地点了点头,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夜半。
抬手搓了搓眼睛,迷迷糊糊看着面前的牌位,傅家老宅远在千里之外,可有些规矩却是一点都不能少。
谢夫人不在身边,她虽是继女,却也占了名份上的嫡女,怎么说都该将老祖宗的规矩进行到底,怎奈何,委实年少,想要守夜也经不住困。
打了一个哈欠,看了一眼一旁的沙漏,眨巴眨巴眼睛,打起精神度想着法子度过今晚。
过不了几日,她便要回京见着靖远将军府当家主母,以及一些自己无比厌恶之人,对于生而不养的父亲,淡薄的继母。
她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唯独生身母亲,傅瑶只能根据浅薄的记忆来回想曾经有关她的过往。
她只记得那是一个柔和的女子,平日说话办事皆是温温柔柔,有着强悍的婆母,很多时候都是软弱的性子。
遵守三纲五常,丈夫不在家中,伺候婆母,无一不尽心,她完全可以说是从未愧对家中任何一个人。
可傅瑶有时候对她生出几分怜悯之心,丈夫背着她在外面有了孩子,在纲常伦理的情况之下,男人的所作所为仿佛都是正确的,从来都不是错误的。
她甚至可以保证,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极有可能都不知道傅为远他们的存在,当然,死后更是不知道。
谢夫人一向恪守礼教,没成想在她还未成亲之时,便与男子有了首尾,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她对谢夫人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谢夫人是她的继母,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母亲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可她为了保全自己,能在这个没有多大善意的世上活的很少,还要称呼谢夫人为母亲。
这样一想,她也不是一个好人,至少,不是一个称职的女儿。
微微眯了眯眼睛,同已故的母亲真诚的祈祷,来生莫要遇上父亲这样的男子,也不要遇上她这样的女儿。
这世上的是是非非又有哪一样说的清呢?
醒了神,傅瑶身穿一身白色寝衣,不经意间伸了伸懒腰,侧身看了半会子发白的天色,瞳孔为未被发散。
“姑娘,你看看这个袄裙怎么样?”谷雨手上拿着一身红色袄裙,在大姑娘的身侧比了比,来之前是知道她们家姑娘要在傅家老宅度过今年的年节,特意拿了一身喜庆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