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唐潇染被留下来单独与夏妈妈谈话。从唐潇染身边经过时,一位穿着素净白裙的姑娘停在唐潇染身边:“唐姑娘何必出言顶撞夏妈妈,你我如今身陷青楼,自然该小心行事。”
唐潇染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对方同样戴了面纱,但她还是认出来人:“温小姐,难不成昔日宰相府的嫡女也甘心做卖身的妓女?”
温箫晚身子一颤,眼中难掩失落:“我早已在家谱之上被除名,身段什么的,自然得放下。”
“你来找我,莫不是就为了说这个?”
“非也。”温箫晚重新打起精神,“我瞧唐姑娘胆识过人,若是唐姑娘不嫌弃,萧晚愿意站在唐姑娘这边。”
唐潇染没说什么,只在离开时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且看温姑娘的本事,若是能说服夏妈妈不将你作卖身的妓女,我们才好接着谈下去。”
温箫晚目送着她的背影,心道接近唐潇染还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唐潇染出了厅堂,跟候在门口的双盼对视上。双盼似怨妇般瞧着唐潇染,唐潇染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啦,这也不是我愿意的。”
“姑娘!”双盼被她气得跳脚,“您怎么能出言顶撞夏妈妈呢,如今您是新人,尚无根基,夏妈妈不会轻易饶过姑娘你的。”
唐潇染想起温箫晚的事,问道:“双盼,温家小姐也在芳阁楼的事你知道吗?”
双盼点头:“说起来,她还要比姑娘你早入楼一日,不过每日见两位妈妈有些麻烦,就将几日新入楼的姑娘合在一起见了。”
“我记得,她不是宰相府的嫡女吗?竟也沦落到这里来。”
“青楼里这些因着世家大族没落而收留的女子数不清有多少,姑娘你也不必纠结这个。”双盼反应过来,“姑娘我们不是在说夏妈妈的事吗?如今这可怎么办?”
“不必慌张,姑娘我自有办法。”唐潇染信心十足道。
当两人站到夏妈妈的房门前,双盼还是忍不住担心:“姑娘,夏妈妈心狠手辣,一般的伎俩对她是没用的,要不就跟妈妈道个歉,若是体罚,就让奴婢来受就好了。”
唐潇染笑道:“你就对我这么不信任?”
她伸手推开房门,“就在外面等我的好消息吧。”
房门合上,双盼的心也像被揪紧了一样。不远处,一袭白衣的温箫晚缓缓踱步而来……
屋内,唐潇染看着正在喝茶的夏妈妈,笑道:“妈妈喝了不少茶了吧,肚子都鼓起来了。”
夏妈妈喝茶的动作一顿,轻飘飘地看了唐潇染一眼,下一秒,茶盏砸在唐潇染脚边,溅起许多碎片。
“你这嘴巴,倒是厉害。”夏妈妈拿着手帕,擦干手上的水渍,“不如就将你第一个作为卖身的妓女送出去,靠着你这张脸,也能为我收买不少大人物了。”
唐潇染像没看见脚边的茶盏似的,还是笑着:“妈妈也知道我不听话,何以笃定我会帮妈妈你说好话呢?”
见夏妈妈要站起身来,唐潇染立马继续说道:“我来也不是为了给妈妈添堵,只是我不想做卖身的妓女,所以来此,跟妈妈谈个条件。”
“小小贱妓,还敢跟我谈条件。”夏妈妈冷笑一声,“你唐家一族因谋逆之罪被诛九族,你双亲拼了命的保下你,而你却入了这青楼,看来也不是个硬骨头。入了青楼再不听话,当心谁把这件事说出去,衙门的人,可是不会放过罪臣之女的。”
“妈妈有句话说得不对,我入青楼是为什么,妈妈心里清楚得很,这个我也不多费口舌了。我要纠正的是,我父母双亲为了保下我,拼了命,就是希望我能好好活着,我就算是入了青楼,身上背负着他们的希望,来日方长,我自然有机会能为我唐家翻案。”
夏妈妈冷笑一声,把玩着涂得艳红的蔻丹:“说说看,什么条件。”
“我给芳阁楼带来翻一倍的收益,换我永不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