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狼群呢?鸣金收兵了?到嘴的肥肉都放弃了吗?在这冰天雪地里,可猎食的动物极少,我们这几块‘肥肉’,该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吧?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但眼下也不是我瞎想的时候,赶紧跟小花他们汇合才是,不知道小花几人是不是也进入了这条冰谷,他们还不知道德国人跑了,这黑灯瞎火,冰天雪地的,要那德国佬追上了小花等人,在背地里放几枪,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儿,我赶紧振作精神,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前挪。
在我模糊的映像中,这个峡谷的入口处,落差不是太大,但两边的冰川高出很多,很可能是第四季冰川移动的痕迹,因此入口处虽然只低于地平面一两米左右,但越往里面跑,两边的冰川越高,现在,连微弱的月光都挡住了,我眼前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是黑麻麻一片,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
此时,我也只能按照映像中的方向走,慢慢挪着脚步,这么深的雪层,我即使想跑也跑不起来,如果现在那些狼群追上来,我绝对只有当点心的份儿。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冰谷地形环绕,我走了十来步,手便摸到了寒冷的冰层,冰层摸上去不太冷,更像是石头的触感,这种上古遗留的冰川,积淀了千万年,寒气都封在冰里面,触摸外面,反而不会觉得冷。
据说人在黑暗中,即使自认为走直线,最后睁开眼也会发现,路线早已经歪了,我此刻就是这种情况,我以为自己路线走歪了,于是左手贴着冰壁,摸索着前进,结果出了三步左右,手有接触到了一面冰壁。
怎么回事?左边和前面都是冰壁?不应该啊?
我心中一惊,难道是前面没路?
我立刻抛弃左边的冰壁,双手摸索中前面那一面冰墙,开始顺着冰墙的方向前进,如果前面真的没路,而是冰封的绝壁,那么我这样走下去,大概不出十不远,前面又会出现一面冰壁。
我细细数着脚步,刚走到第十步,我伸出去的手果然摸到一面坚冷的墙壁。
完了,这条峡谷的尽头,是一个倒u字型的绝地。
我一个人茫然的站在黑暗中,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儿,怎么什么背运的事都让我给遇上了?我跑了这大半夜,心口痛的厉害,仿佛连接的地方就有断了一样,而现在这种绝地,前后都进退不得,我又什么装备也没有,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在原地足足站了十多分钟,我混乱的思绪逐渐冷静下来,发现事情远远还没有到绝境。
首先,德国人消失了。
这条峡谷只有一条路,当时我们身后又狼群追击,他甩了我,自然也不可能往回跑,只能一直向前,而我现在已经走到了尽头也没用遇到德国人,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在这条冰谷中,还有其它通道,另一只可能就是,这里并不是尽头。
其次是小花他们,他们虽然跑的比我快,但那只三眼狼显然很早就等在那里,小花等人很可能跟我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进入了这条雪谷里。
现在他们也同样不见了。
那么,我与他们之间唯一的差异就是,我没有灯光。
在黑暗中逃亡的过程里,我很可能错过了其它出口。
既然有出口,那么我只要沿着墙壁一直走下去,就一定能发现,但关键是,出口时在左边还是在右边?难道我要将左右的冰墙都摸一遍?先不说体力能不能跟上,光是手一直摸着冰川,那种寒冷都够呛的。
现在离天明,大约还有两个多时辰,如果这两个时辰之内,狼群没有再追上来,那么等到天明之后,我的情况会好很多,关键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一点侥幸,一咬牙,我还是决定现在就开始找出口,当即,我开始摸索着冰壁往回走,双手细细的摸着身边的冰川。
我睁着眼睛瞪着黑暗处,双手已经被冻的僵硬,完全没有了知觉,只有长了冻疮的地方,疮眼一抽一抽的痛。冰谷里的风刮的很猛烈,风吹过大大小小的冰缝,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有时候像狼嚎,吓的我以为狼群又追上来了。
脚踩下去,雪一下子吞进了膝盖。裤子早已经被雪溶湿,但好在我特别配备的长筒靴,此刻发挥了它的功效,脚底还保有一丝热气,每踩一脚,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我在黑暗中,听着风声和脚步声麻木的走着。
我整个人身体发僵,脑袋都冻的模糊,也不知前进了多久,腿肚子开始打颤,我实在是撑不住,只得停在原地缓口气。我的脚步刚停下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开始我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哪里有问题。
但仅仅片刻,我就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因为我停下来了,但那咔嚓咔嚓在雪地里走路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来。
难道这里还有其它人?
他是谁?为什么一直没出声?他究竟跟了我多久?我僵硬的脖颈,目光在黑暗中搜索,可想而知,这样的黑暗中。我看不到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