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孩子们呢?”我端着咖啡杯,等他艰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见他们的鬼,还有他们的老娘!是他们让我成了这样。”他把钩子举到我面前。他转过身,开始套上相机上的皮带。“我想原谅,忘掉,你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还是感到受伤。问题就在这里。我无法原谅,无法忘记。”
我又去看着那对钩子摆弄皮带,看到他用那对钩子能做那么多事情,真是不简单。
“谢谢你的咖啡,还让我用了卫生间。你这是在挨苦日子啊。”他举起又放低那对钩子,“我能做点什么吗?”
“再拍几张照片吧。”我说,“我想给我和房子都拍几张。”
“没用,”他说,“她不会回来的。”
“我没想要让她回来。”我说。
他哼了一声,看着我。“我可以给你优惠。”他说,“三张一美元?再低点我都快保不住本了。”
我们去了外面。他调整快门,告诉我往哪儿站,我们就拍了起来。我们绕着房子走,很是有条不紊,是那样。有时我往侧面看,其他时候我直直地看着照相机。光是到了外面就有好处。
“好。”他说,“好。这张拍得很好。我们来看看。”我们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后又回到车道上时他说,“二十张了,还要拍吗?”
“再拍两三张吧。”我说,“到屋顶上。我上去,你可以从下面拍。”
“天哪。”他说。他四处打量着这条街道。“嗯,没问题。上去吧——不过得小心点。”
“你说得对。”我说,“他们只是站起来就搬走了,连人带东西都是。你说得一点没错。”
那个没手的人说:“你一个字都不用多说,你一打开门,我就知道了。”他朝我晃了晃钩子,“你觉得她拆了你的台!看看这个,这是他们留给我的。见鬼。”他说,“你还想不想上房顶?我得走了。”那个男人说。
我搬出一把椅子,放到车棚边上,却还是够不着。他站在车道上看着我。我找到一个板条箱放到椅子上,我上了椅子,然后上到板条箱上。我爬上车棚,走到房顶那里,然后手足并用地总算爬过木瓦,到了烟囱旁边的一小片平地上。我站起身往四周看。有微风。我挥挥手,他挥了挥两只钩子。后来我就看到了石头。烟囱上面的隔网上,就像有了个小小的石头窝。肯定是小孩子抛上去的,想扔进烟囱。
我捡起一块石头。“准备好了吗?”我叫道。
他在取景框里找好我的位置。
“好了。”他回答道。
我侧过身,胳膊往后抡。“拍!”我叫道。我拿那块石头投了个曲线球1,投得尽量远,往南。
“我不知道,”我听到他在说,“你动了。”他说,“等一分钟我们就能看到。”过了一会儿他说,“天哪,拍得还行。”他看着那张照片,然后举了起来。“你知道,”他说,“照得不错。”
“再来一张。”我叫道。我又捡起一块石头。我咧着嘴笑。我感觉自己能够腾空而起,飞行。
“拍!”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