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芳苓沐浴月光,等候在后山山林外,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祝华清归来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身上还沾有血迹。容芳苓惊呼一声,冲上前去:“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后山出人命了吗?”
祝华清只是一遮袖子:“没什么,只是一只被困的妖兽。”
容芳苓眼眸压了压。那里具体是什么,容芳苓其实最清楚。她在后山提前设立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利用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齐聚设计,是专门用来诱骗祝华清的障眼之法。天时,便是夜黑之时;地利,林中迷雾瘴气,看不清真实和虚假;人和,掌门濮阳子自身设立的精神攻击法术,可以让祝华清瞬间产生悖论感,将虚实和脑海的构象叠加在了一起。
只是为了这个法术,容芳苓耗了不少灵血,若不是伤口用灵丹修复,怕是祝华清很快能察觉那血腥味与她身上的血味相同。
祝华清脸色不佳,带着容芳苓直接返回洞府,然后一言不发的闭门调息。将容芳苓丢在了院中。
郎茂和郎黛被归来的二人吵醒,他们出来相迎,却只看见容芳苓一人。
“师姐,这么晚了,你和祝仙君去哪儿了?”郎茂好心询问。
容芳苓看了他一眼:“我和师父闻到风中有一股血腥味,就朝着后山方向追了过去。但我没有进后山,师父自己进去了,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郎茂听后着实吃了一惊:“其实我以前在后山玩耍的时候,也碰到过山内有一大片的血,就在一口井里。”
“郎茂!”郎黛要阻止,可惜他话已说出口。
这件事情是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发生的,当时是一个连绵阴雨的季节,郎黛忽然病倒,因为杂役弟子的资源配机非常少,郎茂便去后山给她想法子采草药。当时大雨已经连下了三十多天,后山泥面湿滑,且溪水倒灌,溢出了两侧。
郎茂在寻找草药时,便发现了一口井。那井里能听到水声,而且空气中有一股诡异的血腥味,郎茂便探头下去看,发现井下居然是一片血水,那血水好像自井底相连的一处因为雨季积水太多而溢了出来,浓重的血味还引来了周围许多妖兽,那些妖兽为了舔食井底的血水,竟互相厮打了起来,甚至引发了一场兽战。
郎茂那时年纪尚小,甚至还没有引体入体,根本不敢招惹这些妖兽,他跌跌撞撞的跑回来,告知了弟子堂掌事关于后山井底冒血一事。
怎料当掌事前往查看时,井底却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水波在荡漾,那水波也是透明的,根本没有血水。
因为造谣生事,郎茂被罚跪了整整三日,后来他又去过一次后山,也找到了那口井,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了,连打斗的妖兽留下的尸骨都没有看到。
众人都觉得这是他的幻觉,他却斩钉截铁,认定当时他并没有看错。
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后来郎茂连续去了几个真人和仙君门下做杂役弟子,都被退送了回来。因为他总是说关于后山井底的事儿,让人生厌。郎黛或许是怕他连累二人把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又被弄没了,才屡次阻止。
井底有血水,而且妖兽在舔食?这就说明那些血水饱含了许多灵力,是高修为的灵血!
但是那口井容芳苓用神识扫过时,却是察觉不到任何东西,也不像是被阵法所掩饰……那下面莫非真的是如当年那个逃到魔山的道修所讲的那样,惨死了许多单灵根修士吗?若真是如此,一口井,又如何隐藏下这滔天大罪?
容芳苓皱眉沉思,郎茂以为自己说的话又惹人不高兴了,整个人也萎了下来,耷拉着肩。郎黛替他解围道:“师姐,我弟弟向来满口胡言,他说的一些话当不得真的。我日后定严加管教。”
他们好不容易有机会在祝仙君洞府做事,要是又被驱逐了,怕是日后连太初山都呆不下去了。
郎黛一心想要通过太初山修炼升阶,三十年一度的弟子大选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她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实力博一个好成绩,即便是以低灵根的资质,也可以拜入一个师父门下。
容芳苓点了点头,也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