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天,正值四绝日,诸事不祥。
我妈在屋子里难产,门外却一直有人敲门。
大半夜的,敲得咣咣作响。
每当我爸要去开门,我妈就会很害怕,哭着求我爸不要开门,屋外的不是人。
她是苗疆女,从小体质就特殊,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我爸却从来不信牛鬼蛇神,还经常说我妈神叨叨的。
被敲门声吵得太烦,我爸拎起一把砍柴刀,气势汹汹冲到门口,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了院门。
门口站着两个纸扎人,一男一女。
男的头戴瓜皮帽,穿着黑色长衫。
女的梳着小辫,身穿粉红色裙子。
两个人白面红腮,特别渗人,最主要是……它们都画了眼睛!
但凡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纸人是不能开眼的。
开了眼,点了睛,就会有灵附体,很不吉利。
我爸也没想到,门外会是这种景象,当场就吓出一身冷汗,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纸人动了,动作僵硬地在朝他作揖。
等他回过神,门口哪儿有什么纸人?只有一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大红包。
鬼使神差的,他捡了起来,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钱,是一叠黄纸!
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黄颜色的刀纸。
我爸又惊恐又气愤,骂了几句娘,刚把红包丢出去,我妈就闹起来了,嘴里大叫着有鬼有鬼……
我爸顾不上农村的忌讳,直接冲进了产房。
刚进门,就看到稳婆拿着剪刀在往柜子上面扎,一边扎一边骂着最脏的话。
我妈瞪着一双大眼睛,说柜子上蹲着个人。
问她是男是女。
她说是个男人,但看不清脸,那个男的说,我家已经收了钱,他是来带温心走的。
温心就是我!
我那会儿还没出生,爸妈就通过我那看米烧蛋的阿婆,知道我是个女孩,给我提前起好了名字。
我爸一听,那玩意儿想要搞我,顿时火冒三丈,脱下鞋就砸了上去。
应该是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