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中落针可闻,嵇雪容听到了傅晴明方才的话,顿了一会回复道:“此事不必你操心,孤自有定夺。”
傅晴明并没有多想,嗓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不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殿下如今和七殿下走得近,难免引人猜忌。前日七殿下写的文章……引喻千秋之业,文章中处处借殿下之口,在向先生行贿。”
念桥缩在嵇雪容怀里,离的近,能够闻到嵇雪容身上很淡的药香。他只露出来一对耳尖,耳尖泛红。
蓦地,腰际多了一只手,念桥身体一僵,他知道嵇雪容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做戏,只是这般虚虚地揽着他……他以往未曾和人这般亲近。
念桥隔着衣衫能够听见嵇雪容的心跳,非常平稳,他自己的心跳声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他还有空分神去听傅晴明的话,傅晴明的意思很明显,意思是嵇灵玉模仿嵇雪容想要得先生青睐。
他家殿下辛辛苦苦写的文章,念桥听的有点生气,他庆幸七皇子本人不在这里,不然七殿下听见了肯定会很难过。
少年整个依偎在怀里,露出来小半边雪白的侧脸,红唇如同花汁碾过一般,修长的脖颈被一截墨发遮住,一双眼隐含羞愤和怒意。
嵇雪容视线收回,对傅晴明道:“文章千古之内,非孤所有,欧阳先生不会偏颇私袒。”
“殿下说的是。”傅晴明道,“还有一事,今日宴上五皇子准备了胡人舞,此舞要献给七皇子。”
念桥只知七皇子母亲身份低微,不知其母有一半的胡人血统,当今圣上更是厌恶胡血。
这两人说起来没完没了,念桥有些不高兴,他还在嵇雪容怀里,发觉半边身子都要软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嵇雪容拿了一块点心喂给他,念桥闻见点心的甜味儿,他扭过头。
“胡舞换成汉舞,此事通知五皇子。孤不希望宴上出什么差池。”
念桥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他腿有些麻了,听见两人说的废话,他不知要怎么提醒嵇雪容,不敢发出来一点动静。
嵇雪容还拿着点心要喂他,他看见点心便生气,眼珠子一转,小心思冒出来,带着些许报复的心理。
他凑上去轻轻咬在嵇雪容的指尖。
念桥使了些力气,细白的牙齿含住嵇雪容的指尖,他用力咬下去,观察着嵇雪容的表情。
嵇雪容垂眸看着他,指尖维持着姿势没动。
“殿下?”
“傅笠,你先下去吧。”嵇雪容突然开口。
等傅晴明离开,念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立刻松嘴,连带着松开嵇雪容,方才他在脑海里已经想好了怎么说。
若是嵇雪容问他,他便说是为了提醒嵇雪容,情急之下只能咬上去,嵇雪容总不好怪罪他。
“殿下,奴才知错。”念桥立刻认错,他说,“你罚奴才吧。”
嵇雪容:“孤让他走了,现在你可以好好跟孤解释。”
念桥绞尽脑汁,他本身就不信任嵇雪容,怎么可能跟嵇雪容说实话。
他低着头,闷声道:“奴才不能说。”
“殿下,你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以后……以后再也不穿殿下的衣服了。”
念桥说的磕磕绊绊,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指尖攥着袖口的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