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初苓在月色下看了眼信封,是与上回送来的一样的,便开了口:“你是谢小侯爷的人吧。”
见他点了下头,纪初苓便拿出自己写好多日的信塞进了他的手中,叮嘱他务必一定要送到谢远琮的手里。
暗卫看了一眼手里头的信,忙又点了下头,如来时那样悄悄然地飞速退回了夜色当中。
他手里拿到了纪姑娘给主子的信。
暗卫觉得自己应当不必谢罪了,反而看见了曙光。
感觉到暗卫彻底离开后,纪初苓暂了一桩心事,顿觉之前沉甸甸的心口轻松了许多。
这该是自她知道他离开以后,最不熬人的一夜了。
因为不知谢远琮派人送来的信哪日会到,纪初苓害怕会错过,所以天天夜里都不敢深眠,即便是闭了眼,都还下意识竖了耳朵在细听。
想着信已送出,今夜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她赶忙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屋内留有一盏小烛,纪初苓躺下后,借着小烛的那点光亮,拿起信瞧了一眼。
信封上在相同位置也落了小字“苓苓再启”。
纪初苓抿着嘴想了想,便把信先塞枕头底下,然后闭眼歇了。
她那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此刻明明该是很困的,然而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回,却如何也睡不着。
纪初苓又一次从床里侧滚身回来,然后索性坐了起来,一把将信从枕头底下抽了出来。
然后往床边光亮处挪了挪。
在月光与小烛火光之下启了信。
这又是一封小情书。可整封信从头到尾看下来,竟与上一封的内容不带一点重样的。
纪初苓又领教了一遍文试状元的好文采。然而谢远琮这惊天动地的好文采,全都用在这种地方了。
他人在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地来撩拨她也就算了。
没想到人不在了,光靠一些字来堆砌,竟也能来撩拨她。
纪初苓快速看完了一遍。因为掩在黑暗里,所以肌肤上渗起的红色是被藏起了看不清的。
可她的眼睛却频繁地在那眨个不停。
信的最后,他写着让她好生顾好自己,不要受了人欺负。
纪初苓不以为然地暗暗哼了一声,身子一滑溜进了被窝里头,心里想着,最能欺负人的他都不在了,谁还会来欺负她啊。
如此腹诽后,又不自觉回想信上某些令她脸红心跳的字眼。
纪初苓一把将信纸往脸上一拍,将脸给捂上了,然后跟陀轴似地滚进了床内侧。
……
自她从岭县回来以后,纪初苓的心情就一直随着谢远琮在那起起伏伏,经历波折堪称颇多。
只不过卫国公府的二房也好,她的琳琅院也好,表面上都还是一派平静的。
相比之下,大房那边就热闹多了。
自从王氏年前怀子之后,大伯但凡得空,就时常往王氏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