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进入门内,四周一片黑暗,只有距离不远的前方,有一簇蓝莹莹的光;少年靠近蓝光,伸手抚摸,触感是一片冰凉,冰的有些刺手,还有一股微风吹在脸上。
“我没有错,我只是病了,需要休息。”少年喃喃低语。
少年的一举一动,都被外界看的清清楚楚,半个小时后,室内灯光亮起,不到10平米的空间内,只有少年和一块跟他差不多高的黑石,黑石呈不规则的圆柱形,其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细小孔洞,一人环抱的直径。
神奇的是石头周围的空气,肉眼可见的会产生有规律的波动,仿佛在呼吸一般。
没等少年再仔细看,脚下传来震感,接着他发现自己在上升,黑石依然在原地,少年被升降台拉升着,送进一个透明玻璃箱中。
周围有几名全身包裹在严密隔离服内的人在忙碌着,任少年捶打玻璃和呼唤,没有人看他,也没有人跟他交谈。
放眼望去,一模一样的玻璃箱,有三排,每一排都有数不清的箱子,每一个箱内分别沉睡着一个不同的人。
少年天真的猜想,这里也许就是关押做错事的人的地方了。
距离少年不远的一个玻璃箱内,是一名身型娇小的女人,女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样子,似乎是微微仰着头,身子有些前倾。
少年锤打着玻璃,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可任他呼喊敲打,女人始终无动于衷,甚至女人所在的玻璃箱子的顶部垂下一根粗长的针管,精准的扎进女人脖颈的动脉中,她也毫不挣扎。
几分钟后,针管撤走,好像无事发生。
玻璃箱中的少年敲累了玻璃,喊哑了嗓子,他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隔壁箱子里的女人,突然开始疯狂的抓挠着箱体玻璃。扭动挣扎中,女人有一瞬间,面向了少年,他终于看清了女人的样子;她的头发几乎掉光,脸上和脖子上,遍布着溃烂,皮肤惨白中透着黑色,大张的嘴露出一排锋利如尖刺的牙齿,随着女人嘴巴开合,尖牙刺穿嘴唇和舌头,漆黑的血,糊满整个嘴巴和下巴。
女人所在的玻璃箱外部,亮起闪烁的红灯,同时女人的身体像干燥的海绵扔进水中,一瞬间膨胀起来,直到表皮再也支撑不住开裂,裂痕蔓延至全身,最终整个人变成一颗炸弹,在玻璃箱体中炸开,四散的肉泥糊满整个玻璃箱。
恐怖而血腥的景象在眼前上演,少年被吓的跌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全身又麻又痛,仿佛也要膨胀起来。
他抓挠着自己的脸颊,脖子和胸膛,抓出一条条血痕,眼前视线也在逐渐模糊,他听到自己发出的呐喊,沙哑中透着刺耳的尖锐,连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感觉不到疼痛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想要破坏一切的冲动,灼烧着他的内脏,眼前的一切,都像在褪色,直到变的白茫茫一片。
少年在意识消失前,看到的是隔壁的箱内被注入墨绿色的液体,粘满人体组织的玻璃箱壁,在滚动的液体冲刷下,重新变的洁净。
一切重新变的安静下来,黑人少年静静的立在玻璃箱中央,双手垂在身体两侧,仰着脑袋,嘴巴大张着,双眼中只剩浑浊的眼白。
一名身穿隔离服的人,看了他一眼,在手中的仪器上点了几下,玻璃箱顶部垂下一根粗长的吸管,吸管顶端的尖头扎入少年脖颈,半黑半红的液体从少年体内被抽走。
做完这些,身穿隔离服的人又走到隔壁,按下由红变橙的指示灯,箱体底部开启,墨绿色液体带着被溶解的肉泥,从底部被抽走,这些废液通过管道,将会直接排进大海。
从少年体内抽出的液体,通过软管,送进一间实验室中,分散到这里的每一名实验员面前。
实验室中只有仪器运行的轻微响声,没有人敢随便出声,即使门被踹开,也只是让他们抬起头看了一眼,就又回到自己的工作中。
踹门的是这艘船的最高统治者,他戴着面具,整个人包裹严密,只有一双水蓝色的眼睛在面具后露出来,透着威严和冷漠。
正埋首在仪器前的一名矮小的中年人,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了出来,带着男人进入另一间密室中。
门关上的一刹那,带着满腔的不耐和急躁的声音响彻整间密室:“艾斯博士,我希望能听到新的进展,否则,我要把你扔海里喂鱼。”
“先生,生物基因太过庞大,我和我的团队已经锁定抗体序列组,再给我一些时间,一定有办法研制出抗体药剂。”
蓝眼睛男人愤怒的摘掉手套,一只枯槁的爪子,抓住艾斯博士的衣领,手指上,十多厘米长的尖利指甲划过艾斯博士的脖颈,低沉着声音说:“在我失去意识前,我不在乎多拉几个陪葬,而最先被吞掉的,一定是你的家人,博士。”
被称为艾斯博士的男人点头如捣蒜:“我明白的,先生,只是不敢进行大范围的实验,船上如果短时间失踪太多人,会引起恐慌的。”
“陆地上还有很多条可怜虫想要上船,不需太久,等他们完成任务,你会有很多实验品。”蓝眼睛男人声音低沉而沙哑,捏着艾斯博士的枯爪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似在尽力的忍耐着怒火。
艾斯博士感觉到冰凉的指尖,刺穿自己的皮肤,慌忙安抚他:“您看起来很痛苦。先生,我先给您进行治疗吧。”
男人放开艾斯博士的衣领,并贴心的帮他抚平褶皱:“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博士,我儿子已经向您的女儿求婚了,他们将在第三层的教堂举行盛大的婚礼,您的女儿一定会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届时,请准时参加,他们婚后会与我同住,我很期待新成员的加入。”
艾斯博士拿着针管的手一抖,垂下眼睑附和道:“那真是太棒了,我也很期待。”
混合着药物的鲜血从导管中输入男人身体,黑红的血从另一侧的导管中被抽出,男人痛苦的嚎叫被隔绝在治疗室内。
方舟上的幸存者,不知道他们未来的命运是怎样的。
陆地上,知道这诺亚方舟存在的人,将它视为天堂般的存在,幻想着完成任务,获得被接引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