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什么不好的,人家喜欢你是人家的事,你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件事。”
卢泽汓同志苦口婆心地劝耿浩:“浩子,今晚就从了梅哥吧,等你去了北京说不定被另外哪个王八羔子占了便宜,趁早下手啊。”
耿浩一把将卢泽汓按在草地上,要他赶紧闭嘴。
在我们几个人中,耿浩对卢泽汓最好,什么都会想着他。
耿浩曾经对我说,我们四个人中我跟尹德基最幸福,从小有爹娘照顾,自己和卢泽汓从小不知道母爱为何物。他把卢泽汓当成亲兄弟看待,而卢泽汓自知耿浩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老说话损他。
我对耿浩说:“汓子说得对啊,梅哥这姑娘挺好,有的人不珍惜,悲哀。”
卢泽汓叹了口气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这时,卢泽汓这厮装得比我跟耿浩都像文科生。
我说:“可惜人家浩子心中早已有心上人了。”
耿浩不服气,对我说:“你说我,你这三年还不一样猥琐的逼样。”
卢泽汓开始淫笑。
我跟耿浩同时问:“你淫笑什么?”
“早看出来了,四角恋。”说完笑得更加大声,更加贱。
我与耿浩抬起这旱鸭子,任他怎么挣扎嚎啕都无济于事,我们喊一二三后将他扔进了河里,让他还敢幸灾乐祸。
晚上送走了梅哥,我们仨走在小镇安静而清幽的街道上。凉风习习,空气中散着迷人的植物的气息,不禁陶醉其中。
这种山野的气味从小闻到大,想到即将离开,去北京闯荡,命运不测,心里有些许淡淡的伤感和不舍,又有一点期待和刺激。
卢泽汓认真地说:“你们两个懦夫,如果我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拼掉命也要去追。人这一辈子,不就活个痛快吗?”
我和耿浩都接不上话,这时耿浩的手机响了。手机那头,梅哥说:“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北京。”
接下来,开始谋划梅哥的出逃计划。
先,要在她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溜出家门。
其次,要让她父母放心,不至于报警。
最后,要在北京给梅哥规划一条生路,不能一到北京就饿死球了,我们交不了差,说不定还要被安上拐卖良家妇女的罪名。
经过商量,我们拟定了一个可行性报告,梅哥可以在学校周围租个面摊做凉面生意,从这几年川菜展的势头和人们越来越重的口味来看,她家那霸气十足的凉面不知道要倾倒多少嘴里欲求不满的吃货。
除此之外,梅哥写封信,我给她念,她负责写,怎么煽情怎么来。妈的,信写完后一读把老子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封信从梅哥小时候写起,她如何如何在妈妈的怀里牙牙学语,如何在爸爸的搀扶下走出人生第一步,妈妈如何在滴水成冰的深夜给自己盖被子,爸爸如何在风雨交加的午后给自己送雨伞,自己是如何如何爱爸爸妈妈,自己是多么荣幸成为爸爸妈妈的女儿,自己是多么幸福地在爸爸妈妈的羽翼下长大,自己是多么渴望到外面看看……最后信上还说在北京有靠谱的我们照顾,让父母放心。
我们出那天,老天爷都不开心,舍不得我们离开,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我们仨拎着大包小包在县城的汽车站等着梅哥,直到汽车还有几分钟要开了都没见不到她的身影,手机始终打不通。
我们想,梅哥可能被她父母拦住了,估计走不了了。
正在我们即将放弃她时,雨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急向我们靠近。
梅哥带着雨水扑头盖脸地冲进来:“哎呀,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
耿浩有些不高兴,说:“我们等了你那么久,你再不来我们只能丢下你了。”
“记错日子了,还以为是明天,早上我爸看早间新闻我听到播音员报时间才知道差点误了大事,太对不起各位了。我真要感谢主持人阿姨提醒我啊!”
我们仨差点被雷晕。
“怎么溜出来的?”我问。
“我跟父母说我出去开同学会,让后把信放到了辣椒袋里,我妈每天晚上都要取辣椒做调料。”
梅哥这妖孽是越来越精明了。
卢泽汓向她伸出了大拇指。
就这样,我们坐上开往成都的汽车,再换乘火车,一路向北,奔向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