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血腥味向天空弥散而去,那些裂痕里的剑意也随之逆雨而上,来到了天空里。
数千只灰鹫,在高远的天空里飞行,诡魅的安静着,这些妖兽强大而阴险,当初即便徐有容也不得不燃烧最后的天凤真血,才斩杀了那群灰鹫,它们没有像别的妖兽那样狂暴地嘶吼着,而是悄悄向着陵墓飞去。
看起来,它们与陵墓之间是一片天空,没有任何事物拦在前面,正方便它们发起偷袭。
然而,那些剑意也来到了天空里。
草原的裂痕,仿佛也要撕裂开天空。
无数声惨鸣骤然响起,无数断羽飘飘落下,更快落到草原地面的,是颜色妖艳的血。
数千只灰鹫纷纷落下,一时间,竟比暴雨还要显得更加密集。
……
……
向着陵墓冲去的无数妖兽纷纷裂体,变成血肉模糊的碎块。
草原地表出现无数道裂缝,野草断成碎屑,泥土被切成碎砾,无数道剑意纵横而出,直上天穹。
就连高远的天空里的那片阴云,都被切碎,变成无数道碎絮,惘然地飘浮着。
暴雨,竟就这样停了。
草原边缘那抹不似太阳的落日,终于有机会把红暖的光线洒落陵墓四周。
到处都是妖兽的尸体,偶尔有些重伤未死的妖兽,不停发出凄厉地惨叫。
向陵墓涌去的兽潮,一时间停止,不敢继续向前,缓缓起伏着。
这是一片血红的世界。
黑色的妖兽海洋,也变成了渐趋安静的红海。
兽潮之中的陵墓,被雨水打湿后,颜色变得极深,此时看上去就像红海当中的一块黑色礁石。
任凭风浪再疾,暴雨再裂,都不曾撼动丝毫。
与这片血红的世界以及黑色的陵墓相比,真正震撼的画面在陵墓四周的草原里。
一把残剑从草丛里艰难地飞向天空,发出清亮的鸣啸。
一把旧剑破水而出,带着泥水淌落的声音。
一把古剑破石而出,带着暗哑的摩擦声。
数十把剑。
数百把剑。
数千把剑。
或者艰难、或者犹豫、或者喜悦地破开草泽,重新出现在天地之间。
无数把剑,出现在陵墓四周的草原上空。
这片草原里到处都是水泊,更像湿地,或者说是草泽。
数百年来,无数人都在寻找剑池,却没有人找到过,甚至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因为从来没有人想到过,剑池……原来竟然如此之大。
剑池,不是一座山池,也不是一处寒潭。
那些剑一直都在这片草原里。
这片一望无限、无比广阔的草原就是剑池。
不,这哪里是池,这明明就是一片海。
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