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香囊,只垂着眼看向脚尖。
到底还是沈碧霞能承受得住,抬起头来又是一张笑脸,似乎想开口劝说。
“不是我得理不饶人,各位也看见了,姑奶奶和表姑娘都已经找到喜乐斋门口质疑我了。这东西我实在是不敢要了,若是明日再闹出个什么来,徒增了别人的笑话。一模一样的香囊在门口,喜乐斋进进出出这么多的下人都没瞧见,偏生您二位看见了,我不想闹大这件事儿。各位把热闹瞧完了也该散了,免得让人误会!”楚惜宁却没有给沈碧霞说话的机会,她抬起头冷冷地扫过那些围观人的脸,转身便要往院子里走。
众人是头一回瞧见二少夫人板着脸,虽然没说什么重话,但是那波澜不惊的语调,加上面无表情。还是让这些瞧热闹的人,心里打了个突。此刻见她头也不回地往院子里走,就把姑奶奶和表姑娘晾在门外,心底更生了几分敬畏,纷纷散开了。
沈碧霞和吴佳愣愣站在原地,她们完全没有想到,楚惜宁在放出一番冷言冷语之后,会直接转身走人。连个讲话的机会都不留给她们,待沈碧霞回过神想要上前去理论的时候,喜乐斋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娘,都让你不要提了,您还非要无事找事做!”吴佳颤抖地喊了一句,眼眶已经红了,她轻轻跺了跺脚,便捂着脸跑走了。
真是太丢人了,在府上那么多人的面前,她们先是怀疑了楚惜宁,又闹出了藏红花,最后又不敢认。一切的一切显得那样巧合,难免惹人怀疑。
沈碧霞对着紧闭的大门啐了一口,又连忙跑着去追吴佳,当真是异常狼狈。这事儿还不到几个时辰,就已经传遍了国公府的后院,面对那位嚣张跋扈的姑奶奶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不少人都暗暗觉得解恨,当然是无数嘲讽的话语传了出来。
楚惜宁回到里屋,待外面没了动静之后,轻轻地笑出了声。脸上的神情也极其愉悦,显然方才那一通话憋在心底很久了,恰好趁这个机会说出来。要瞧热闹?成啊,指不定看见哪个不顺眼的,下回就换一个来折腾。
晚膳的时候,清风几个特意叮嘱小厨房加了菜。沈修铭一进屋就瞧见她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模样,再一联想方才门外婆子嚼舌根让他听见的话,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我爹除了关心我收房的事儿之外,一向不理会后院,我娘是不稀罕搭理。所以就导致姑奶奶会错了意,一回比一回嚣张,现如今总算是你来了,狠狠地给她一个教训。若不然估计她都快忘了她现如今可不随着沈姓了!”沈修铭脱去外袍,洗了手坐到她的身边,语气里略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显然也感到心里头顺畅。
他看姑奶奶得意心里头不舒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无奈他一个男子,也无法真的对姑姑和表妹动手。
“我也是没法子,不然这后院哪里有好日子过?况且你这表妹都已经及笄了,年岁遇上你可正是尴尬的时候,若是我稍微示弱,估计那母女俩就要得寸进尺了!”楚惜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沈修铭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发愣,似乎在慢慢消化她所说的话一般。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低低地笑出声,立马乖觉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进楚惜宁的碗里,嘴里“啧啧”了两声。
“你是在吃醋么?”他转过头一直盯着她看,脸上的神色极其愉悦。
楚惜宁也偏过头对上他的眼眸,轻轻点头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是,我就是在吃醋,所以别沾惹上什么青楼头牌、俊俏小官儿,否则我一定使尽手段让你不得安宁!”
她的话语原本该是带着几分胁迫的,无奈嘴里嚼着东西,掷地有声的气势就损了大半。再加上在沈修铭的心中,楚惜宁即使再怎么是个毒妇悍妇,在他的眼里也立马变成了娇俏可人。所以这些威胁的话,此刻被他听了,只觉得是在撒娇。
“放心吧,夫人,末将眼里只有你,兄弟也只要你!”他轻轻靠近她的耳后,压低了声音说着。
最后一句却让楚惜宁呛住了,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因着楚惜宁的亲自出马,喜乐斋成了国公府后院的禁地,一般人都不敢踏足。谁都不敢来招惹这位二少夫人,上有国公夫人撑腰,下有世子的宠爱,原本手段强硬,再加上彪悍的贴身丫鬟。和性子温软的卫氏一比,这位二少夫人实在是够震慑人了。
到了初十这日,国公府一早便套好了马车,载着楚惜宁匆匆驶向皇宫。待进了漪澜殿,楚雯已经坐在内殿等她了。
楚惜宁行了一礼,瞧见周围站着的两个宫女都是贴身伺候的,她便少了几分拘谨。
“姑姑,您可真会选人,把这差事交给我。到时候大舅母指不定怎么问我呢!”一提起薛大夫人,楚惜宁的眉头先皱了起来,显然是带着几分诉苦的模样。
楚雯可不吃她这一套,亲手递了杯热茶给她,嘴角泛起几分笑意,摇着手反驳道:“这回你可不能责怪于我,是你的好表嫂替薛然出的主意。那孩子不错,虽说姓萧,等她足月生产了,我也得多赏赐些东西过去!”
楚惜宁听她这么夸奖萧芸,好似恨不得留给自己做儿媳妇儿的时候,不由得撇了撇嘴,低声笑道:“那可不,谁有我家这表嫂厉害,能把大舅母哄好的人,又岂是平庸女子?况且她现在可不姓萧,跟着表哥姓薛!”
她的话音刚落,楚雯的眉头就轻轻挑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低声问了一句:“她就分得这么明白?”
“女子哪能离了娘家,只是她惯会审时度势,大方向是不会错的。!”楚惜宁的面色一肃,提起萧芸,她的心里倒是有几分敬重的。毕竟这位萧家嫡女思虑周详,手段了得。想起上回五皇子的亲事,萧芸那几分略带苦涩的话语,便已经表明了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