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似乎过了很久,又丝毫仅是眨眼间。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时间失去概念的?
万皇贵妃着的是梅花妆,那种很厚重的茉莉粉均匀地覆盖在脸上,眉角略带浅红的朱黛。水滴状的赤色珊瑚直坠到眉心处,上是一串珍珠。眼角几道遮掩不住的细纹。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我十九岁。而那时她还未步入不惑之年。
而短短两三年里。她似乎老了不少,眼角的细纹已经越发明显起来了。
大概女人都很惧怕衰老,万皇贵妃更甚。
她用厚厚的脂粉,来掩盖那美中的瑕疵。
“娘娘。”
万皇贵妃十指指甲新蓄了起来,又是很长。没有涂丹蔻,但依然很尖利。挑着我的下巴时,像是一把利刀划过,平添几道血痕。
“祸水。。”
万皇贵妃冷冷道,她不高兴是可想而知。
她差一点,便要失去一枚最好的棋子。
我想这必然是一件令人恼怒的事。
我的眼窝深陷眼睛大的出奇,鼻梁高而挺立笔直,棱角突起下巴尖削一副薄命相。
我生得怪异,从未和‘漂亮’二字搭上过边。
在清一色的柳眉杏眼鹅蛋脸中,一张锥子一样的面孔,是那样的突兀。
然而万皇贵妃却不止一次地说祸水。
万皇贵妃盯着我好一会,突然抬手。
“刺啦——”
伴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感到右臂一凉。
几道细长的疤痕,交错在胳膊上。
暗红的一点丹砂,鲜艳如血。
呵呵。。。
我咧了一下嘴,这衣料真不结实。
“我就知道,”万皇贵妃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在撒谎。”
“奴婢的的确确做过寝人,”我道,“娘娘可以不相信,但它却是事实。”
“没有必要,”万皇贵妃仅是放下了手,“哼,本宫何必自找麻烦。”
“是的,娘娘。”
我轻轻拭去下颚的血珠,手指间的茧子磨得伤口生痛。
“只不过,德庄王嫌弃奴婢侍候的不好。和尸体一样。。于是奴婢很荣幸,在塌下观看了一夜的活春、宫。。。”
我淡淡道,放下手反问。
“您还需要知道什么?”
“呵,为什么不走?”万皇贵妃抬眼,凤目微眯,“本宫以为。。你会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