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福惊呼:“小心!”
江城越已经又和他扭打起来,额头上的血汩汩而下,蒙住了右边的眼睛。他一边去夺对方的木棍,一边咬牙冲许多福喊:“你出去!”
许多福哪里肯听,转着脑袋寻找能用上的东西,一边继续喊:“打什么打!要打出去打!砸人场子算什么啊!咱出去打!”显然这些人不怕警察,方才那一招一点用都没有。好啊,那就以暴制暴吧!
她冲进卫生间,也不管脏不脏难闻不难闻,提起一个垃圾桶就冲了出来,直接朝着那人的脑袋扣了下去。
卫生纸撒了一地,那人暴跳如雷:“他妈的!跟老子玩阴的!小贱人!”说着,木棍就朝许多福身上砸。
许多福想躲,可身后是墙壁,她紧闭着眼扭开头,可半天都没感觉到疼。再睁开眼一看,江城越已隔开了木棍,抱着她的头一翻,将她裹进了怀中。接着,就听见一声闷响,江城越的身子猛地一震。
“你,你……”许多福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看着江城越紧紧皱起的眉头,可话却根本说不出口。
“你出去,”虽然还是那三个字,可这次,江城越的声音轻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没有力气的缘故,许多福抿着嘴巴摇头,耳边忽然被轻轻地烙下一吻,“出去,乖。”说完,他便吸了一口气,将许多福狠狠地朝门外推了出去,随即门被啪嗒一声关上了。
力道太大,许多福跌坐在地上,愣了会才爬起来往蒋小满在的那个包厢跑,对对,保镖……找楚少君……
刚拐了个弯,就见杨义浩带着手下匆匆地赶了过来,她顿时就觉得心里一松,抓过杨义浩破口大骂:“你他妈怎么才来!越哥都要被打死了!”
“越哥在哪?老子今天非搞死这帮王八羔子!”杨义浩的眼睛满是血丝,领着兄弟就冲了进去。
里头的两个人犹如斗兽一般,满头满脸的血,却还是咬着牙死死地纠缠在一起。杨义浩一挥手,手下的人就全部冲了上去,很快就将早已精疲力竭的两人拉了开来。
杨义浩上前将江城越搀了出来,许多福上前扶住他:“我来,你赶快去搞死那个王八羔子!”
杨义浩抬头看了许多福半晌,后来才点着头道:“成,许姐你好好照顾越哥。”
走出酒吧,许多福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咬着牙扶着他走到出租车上,刚想对司机说去医院,就听到江城越虚弱但却异常坚定的嗓音:“回家!”
“你伤成这样怎么回家?去医院!”许多福捂着他头上的伤口,着急地扭头又朝司机吩咐着,可江城越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声音小得根本就听不到。
许多福弯下腰,凑到他的唇边,才依稀听到他说:“不能去医院,回,回家……”
还没来得及去细问他家的地址,人就已经昏迷了过去。许多福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又听司机在那里催促,掏出电话又拨了杨义浩的号码:“越哥家在哪里?还有,他不去医院,伤口又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医生过去,你负责把越哥安全送回家就可以了,”报出地址后又沉吟道,“麻烦你了许姐,越哥交给你了。”
似是个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胸口,许多福低头看着指缝间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捂都捂不住,眼泪啪嗒就落在了江城越的脸颊上。她深吸口气,紧紧地抱住了他。
是为了护她,他才会受了那么一棍子。她迷蒙着双眼看向窗外,嘴巴里一直低低地念着,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起来。
多亏有司机帮忙,许多福才顺利地将江城越扶到了家门口。刚出电梯,就见有四个一身黑衣打扮的人在门口守着,见到他们,立即上前搀江城越进屋。
不想门里的情况更是让人目瞪口呆,光是客厅就站了好些人,其中一个看上去还有些面熟。直到那人上前毕恭毕敬地唤了声“许姐”,她才突然想起来,这人正是当初在帝景暗访时碰到的潭哥。
许多福点头,想跟进卧室照顾江城越,却在门口被人拦下。
“我是……”许多福指了指卧室里头,又指了指自己,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算,手直直地坠了下去,攥住了衣角便要转身离开。
潭哥却走上前来,朝着方才拦住她的人甩了个巴掌:“也不睁开你狗眼瞧瞧,她是旁人嘛!这是咱许姐,让许姐进去。”
“是是是,许姐……”那人也不敢捂脸,只是弓着腰低头不停地念着。
许多福瞧了潭哥一眼,觉得他们这规矩真是……但因为心急江城越的伤势,便不再管他们,朝屋内疾步走了去。
偌大的床上,江城越昏迷着,眉头紧皱,恐怕真的是很疼吧,那么一棍子,就直直地朝着脑袋砸了下来。许多福站在一旁看着医生忙碌,他脸上每一丝变化,她的心都要跟着跳一下。
一旁有护士上来安慰:“他不会有大事的,小姐你要不要先洗下手?”
许多福低来,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满是凝住的血迹,她点头,随着护士走进洗手间。水龙头一直开着,她低着头一遍遍地搓着手,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已染入心里,怎么洗也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