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忍不住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嘀咕着:“如果真有办法就不会总是背后默默做事,却从来没做过一件让她知道的!每次付出了却没让她知道您的想法!”
李斌也忙抢着说:“就是啊,不说远的,就拿释放单宇枫来说,并不是因为沈月薇的信函,只是因为你不想冰蝶烦心罢了!这件事你有跟她说过吗?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会离她越来越远,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沐昊然没有辩驳,似乎也无从辩驳,凌冰蝶忽然的翻身动作结束了他们的话题,晨曦来临之前她缓缓的醒了过来,四周静默无声。她翻身站了起来,一边整理着微乱的发丝一边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土坡下隐现的衣角,懒懒说着:“出来吧!”
她话音消散后留下片刻的静寂,山坡后走出来一个身影,晨曦中他的笑容有些微红,挠了一下发梢瞬即慨然笑道:“本来就没必要弄得遮遮掩掩的,我是为了保护你又没有恶意,可少帅说。。。”
她将身上取下的外衣随手扔给手足无措难掩尴尬的刘晨,淡淡打断他的话、说:“你的隐蔽技巧有待加强,隐藏不但指身体!”
刘晨呵呵笑道:“你的警惕性这么高,隐藏的再好也无所遁形,最难得的是,你好像能分清对方是敌是友,不然我的小命只怕要报销了!”
听到称赞她也并不假词谦逊,径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的追风原本闲卧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见她走过来就迅捷的站了起来,用鬓毛蹭着她伸过去的手掌,她轻抚了几下,脸上露出一丝宠溺道:“追风性子虽烈,却对熟人没有防备,它若是没见过你,只怕早已嘶吼起来了!”
刘晨惊诧道:“真的么?这么说,是它给你报的信?”
“某些方面来说,它比站岗放哨的兵卫强,不会有二心,敌人也没有防备!”她说着轻轻的一怕马头表示赞赏,追风也轻点了几下表示接受,默契的犹如知己在交流。
刘晨呆愣愣的看着追风审视着,羡慕的就差流下口水了,见凌冰蝶翻身上马,才赶忙问:“你去哪?”
“回帅府!”
“可是少帅说让你先去救济站!”
“是吗?那就有劳您去跟他说一声了!”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而迟缓,语调也低沉下来,喃喃自语:“你也应该急着见我吧,父亲大人!”
凝望着前方的眼睛由模糊变得锐利起来,淡白隐现的路也瞬间清晰,缰绳一抖,追风赶月般回到了帅府,在门口把手一撒,跳跃下地轻沾地面的双脚翻飞着朝凌晟睿的房间走去,他们在这里都配备有固定的房间,凌冰蝶毫不费劲的就找到了他的办公房。门口的兵卫自然没有阻拦,只是她并没有见到凌晟睿,听说他一早就出去了,凌冰蝶在屋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边品着侍卫送来的茶水一边等着,脸上一如平常般看不出忧喜。
愤怒顶撞
大约两盏茶的等候,就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自然能从中分出属于凌晟睿的声音,但她依旧没有起身的打算,轻拨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静默的吸了一口,余光中那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短暂的愣神之后他挥手摒退随从和门卫,这才走到她对面坐下,拿起侍卫送来的茶水呷了一口,一边将茶杯放下一边问:“听说昨晚你们在救济站接引难民忙了很晚,为什么不先休息?”
他淡漠随意的问话根本谈不上关心,她也没有想要跟他寒暄冷暖,跳过他的问话开门见山的说:“您对他做了什么?”
这个话题似乎在他意料之中,但他依旧确认道:“你想知道什么?”
“他不是一个容易屈服放弃的人,改船期容易可送他走只怕也要煞费苦心!”
她顿了顿,终于将一直锁定在茶杯上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眼神也变得坚定有力:“我想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送他上船,威逼利诱还是欺骗强绑,又或者。。。直接打晕拖上船?”
他反视着她的眼中露出一抹冷笑,甚至就做父亲的身份而言有些卑鄙的情绪,淡淡回答:“你应该知道,我从不留后患!”
她听得虽然心惊,可脸上去依旧平静:“您不会告诉我他死了吧!”她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笑意,手指摩挲着杯柄拖着事不关己的语调:“以我的了解,父亲也不会采用损人不利己的举措!”
“损人不利己!”他细细的重复了两遍,忽然眼神冷锐道:“你竟然用到了这句话,哼!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永远不会威胁您,不敢、不会也没资本!”语气变得低缓,眼中的冷冽渐渐消失了,多了些恳求的味道:“我只想知道实情!”
他看出她眼中些微的落寞,隐隐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语气越加冷硬:“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告诉你也无妨,他的确是个男子汉,软硬不屈、生死不惧,枪堵着脑门也不肯离开,但是我曾经教过你,无论是谁,只要有情就会有弱点,这也是我为何不让你动情的原因!”
她静静的听着,平静无波的问着:“所以呢,您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
“我对他说,像你这样的人我手里还有不少,他不怕死,可是却不能看着身边的人死!”他说着话,脸上似乎有些得意,可眼睛却不敢去看她,咬牙说着:“更不想让你生不如死!”
她虽然没有听到原话,却也能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和单宇枫会做的选择,一个父亲能做到极限的残忍举措凌晟睿丝毫不会犹豫,看来这点单宇枫潜意识里相信了,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会受到什么,却不能再往她身上增加一点伤害,同归于尽不是他爱她的方式。
她忽然笑了,笑得无声却灿烂,她说“我一直在等着看!”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了,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他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似乎等了很久,直到她眼中的笑意散尽,变成了怨恨话语才继续:“我想看看父亲您对我到底有多深的恨,对我到底能残忍到什么地步,现在看来我真是可笑,他都能想象您的狠辣,我竟然还心存幻想,想您会有恨意除尽的一天,真是。。。太天真了!”
她自嘲着站了起来,轻理了一下衣襟,慢慢的朝门口走,凌晟睿厉声追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顿住脚步,转身看向他,表情恢复如旧,神情淡漠冷屑:“我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自不量力,也看懂了父亲对沐家父子的忠心不二,仅此而已!”
她说着,笑意渐浓,似乎恍悟的补充:“哦,对了,我也终于明白为何您和沐大帅能称兄道弟、肝胆相照这么多年了,因为他可以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