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岚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被迫接受了铺天盖地75医用酒精的洗礼。
“戴老师我不是针对你哈,你看我对宋意也这样,他都习惯了。”闻越把一整包酒精湿巾递给了宋意,接着跟戴岚解释道,“我这人虽然爱干净但更爱懒,去外面无所谓,只要回家,就必须走这个流程。我喜欢让朋友多来家里玩,但来一次人打扫一次屋子我真遭不住。所以说,谁来我这都得这样,委屈你入乡随俗一下。”
说着,闻越指了指宋意,又指了指他手上那包酒精湿巾,示意戴岚直接照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先擦手,然后再擦鞋底,擦完之后直接扔到门口那个垃圾桶里,不要带进来。宋意你要是擦完了就先进来,去屋里洗澡换衣裳,要不一会又沾了一身灰。”
宋意从戴岚手里接过刚从生鲜超市买好的食材,跟他说了声“进去等你”,就进屋了,留闻越在门口杵着,继续跟戴岚科普“入室须知”。
戴岚在用湿巾擦手的时候,闻越就在旁边“嘚嘚嘚”地一直说,说完,还像爱在每节课最后五分钟归纳知识点的老教师一样,点名提问他唯一的学生:“你记住没啊?”
“记住了,”戴岚把用完的湿巾扔到垃圾桶里,“进门先洗澡,然后换衣服,宋意有他固定穿的家居服,但我没有,我还不配,只能穿公共的。”
闻越:“……”你们搞社会学的,都是这么做总结归纳和概念提取的?
这可是在自己地盘上,闻越哪能受这个气,又拦着戴岚在门口好一阵解释,说什么“我前天晚上才知道你要来,买的衣服还没到”,“公共的家居服也都是消毒过的,既干净又卫生”,“你要是实在嫌弃可以穿宋意的,他衣服多”……
戴岚被他念叨得头疼,早知道要遭这一顿解释,刚才就不逗他了。
“可以了闻医生,真记住了。放心,要是哪里没按你说的办,我就跟你一起用棉签擦地缝,这回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折腾了快十分钟,戴岚才获得踏进这个家门的资格。
闻越没什么热情好客的心思,他觉得那些所谓的待客之道都虚得很,朋友来你家不就是为了玩得舒服嘛,虚头巴脑的整得越多人家客人越不自在。于是说,闻越把戴岚拎进门之后就不管他了,转身就去厨房把宋意刚拎进来的蔬菜水果给消毒了。
闻越家三室两厅,面积要比戴岚那大很多,但户型特别奇葩,据说还是他当年千挑万选,挑出来最满意的。进门一拐就是主卧,带独卫的那种,全屋采光最好的屋子,被闻越直接改成更衣室了,主打一个好钢用在刀背上。
刚在门口耽搁的时间太久,等到戴岚进更衣室的时候,宋意澡都洗完了,正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往外走。
听到戴岚开门,他手往窗台上摸了摸,把眼镜戴好后说:“怎么才进来?够磨的了。”
“在门口聊了两分钟……”戴岚说到一半就卡住了,方才进来的时候没注意,把门关上后才发现,宋意他没穿上衣,全身上下就一条长裤,裤子也没穿实,像大一号似的,半掉不掉的刚好卡在胯骨上。
同居半周了,戴岚还从来没遇到宋意衣衫不整的时候。俩人跟合租室友似的,除了晚上睡一张床,没有一丁点小情侣该有的亲密。
而现在,宋意头上顶着一条天蓝色的毛巾,湿漉漉的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成股的水珠顺着下颌滴到胸膛,再顺着胸膛流到腰腹上。
戴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不知该如何安放的手指僵硬地贴在背后的门上,指腹直接被他按得失去了血色。他喉咙干干的,口腔倒是湿润的,舌头总是往牙龈上打,不知不觉吞咽了好几次口水,喉结像被施了压力的弹簧似的,止不住地上下滚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模糊不清的,像海盐柠檬茶一样,干净又温和的欲望与冲动——咸的,酸涩的,透着一丝甜味的。
戴岚觉得眼睛愈来愈热,灼热的视线一股脑地全洒到了宋意身上。暧昧不清的目光追随着水珠滑落的轨迹,铺满了整片白净赤|裸的皮肤。
戴岚轻咳一声,掩耳盗铃般提醒道:“宋意,你忘穿上衣了。”说着,他伸出手,胡乱指了一个方向,又慌张地把手放下。
“哦,”宋意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毛巾一摘,就往卫生间走,把半干半湿的睡衣拿了出来,递给戴岚,平淡地陈述事实,“出来的时候没注意,被我弄湿了。”
“……”
宋意不往这边走还好,这一过来,戴岚连他身上有几滴水珠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等吹干了再穿吧,天也不是很冷。”说完,戴岚深吸了一口气,从宋意手里接过睡衣,准备去卫生间帮他吹干。
而在衣服到手的那一刻,脑子里又偏偏再次闪现出宋意那截无任何遮挡的细腰,戴岚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再转身时,戴岚便失去了对视线的掌控权。
宋意见戴岚在看自己,就顺着他的视线往前走了两步,笑着让他看,调侃着说:“你至于吗?”
又一次被直截了当地戳穿,戴岚也习惯了。他乐了两声,从宋意手里把毛巾接过来帮他擦头发,边擦边说:“至于,没看过,还不让我好好看看?”
宋意跟着戴岚一起乐,刚洗完澡的脸滑滑的,他一笑,眼镜就跟着抖,头发上的水也滴到了镜片上。宋意把眼镜给摘了下来,直接靠在戴岚身上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