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朝官主父偃借拜见汉武帝之机,大胆奏报说:
“陛下久不见功,心中恼甚,可知此中原因吗?”
汉武帝破丰父偃一语点破心事,十分惊异,他故意掩饰说:
“朕治国用力,群臣用命,天下归心,何苦之有呢?你若说不出十足的理由,朕决不饶你!”
主父偃面上一笑,低声说:
“陛下面上忧郁,丞相一换再换,显是陛下心躁不满所致。陛下志愿古来帝王少有人比,自不能轻易得到满足,故而臣敢断言,眼下的一点业绩陛下是不会在意的。”
汉武帝动容心动,对主父偃心生敬意。他不再作态,诚恳道:
“知朕心者,惟卿耳!朕虽用心,怎奈丞相办事不利,朝政通行不畅,卿可有什么妙策吗?”
生父偃早有思虑,这时便从容进谏说:
“丞相为百官之首,权力极大,而担任此职者又都是资历甚深之人,若陛下的新政对他们的利益有所触动,他们虽不敢当面抗拒,私下也会不尽其力的。陛下屡换丞相,却不对丞相之权有所抑制,事情自不会有所改变了。依臣之见,陛下若能大胆任用身边之人,不拘名分,予其实权,事情就好办多了。这样不仅削减了丞相权力,减少了阻碍,又可便于控制资历较浅、地位较低的亲信,他们感恩图报,自会认真执行陛下的意图。”
汉武帝听之大乐,阴云顿消,他竞忘了君臣的身份,一下抓住主父偃的双手,连连出语道:
“卿解除了朕长久的烦恼,卿何不早对朕言呢?”
丰父偃亦是激动万分,他还是竭力平静下来,又提醒汉武帝说:
“为官者最看重权力二字,为了权力,他们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陛下不可操之过急,此事只应慢慢实行。”
汉武帝深知主父偃的言外之意,他一声冷笑,动情道:
“卿言不差,但卿却也低估了朕的勇气。朕先前只是用人不当,办事无法,今既知缺失,自不会畏缩不前了。他们的权力是朕给的,朕自能收回,正如卿言,他们若没有了权力,以何为患呢?”
汉武帝于是在“三公”、“九卿”中央官制之外,另设一个“内朝”。
“内朝”的人员都是汉武帝的亲信,为首的官职以尚书令为最。尚书令本是“九卿”之一的少府属下的一个官职,如今尚书令却成了最有实权的官。与尚书令相比,承相的权力一下驾空,反似一个摆设了。
汉武帝精心挑选他信得过的人进入内朝,那些位低职微的亲信,如严助、朱买臣、主父偃、严安等人,一下部被收入内朝,直接给汉武帝办事。自此,汉武帝的大政方针都得到了切实贯彻实行,办事效率也非往日而语。
汉武帝又把全国分成13个监察区,以“州”为单位,每个州设刺史1人。州刺史专门从事监察地方官、诸侯国的相,还监察地方上的豪强大族。一旦地方官吏有犯法之事,州刺史可直接上奏皇帝,朝廷削除其权不说,更要依法治罪。
汉武帝在位50多年,他的文治武功的建立,这些举措可谓功不可没。
【原文】
狡吏恃智,其勇必缺,迫之可也。
【译文】
狡猾的官吏倚仗他的智慧,他的勇气一定是缺乏的,强迫他可以将他制住。
【释评】
对聪明狡诈的官吏而言,他们能言善辩,精于应时之术,若让他们俯首帖耳,太多顾虑和谋划往往得不偿失,收效不大。和大多数有智者一样,过干讲究心计的人常常考虑一多,他们行动上的勇气和胆量就大打折扣了,这是他们致命的弱点。如果针对此节,用强硬手段压他就范,不容其辩白,其智计就无处施展,慑于威势就只能服从了。
【事典】严厉刚毅的魏相
西汉的魏相在任茂陵县令时,朝中御史大夫桑弘羊的幕僚假称御史,住在茂陵县客馆,传命让县丞去拜见他。
县丞就此事和魏相商议,魏相怀疑其中有诈,他直对县丞说:
“朝中御史前来,必有要事,他不入县衙,也无人通报,实为可疑。你暂不可去,容我详查此事。”
不待魏相查明,那个假御史竟怪罪县丞不拜之罪,派人将他捆绑起来。消息传来,魏相勃然大怒,他派人逮捕了那个假御史,要将他当众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