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按道理演习的第二阶段已经结束了,现在的红军看起来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一切似乎都可以早早收工,接着和大部队会合后回家,返回驻地营区。
可是,导演组和上面的领导好像意犹未尽,有人提出来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士兵什么是他们的极限呢?
“不能就是野战生存饿几天就是极限吧?”
“不然呢?”另一个参谋问
“战争,是一种煎熬”
然后这个人自豪的回答,他讲起了自己在南疆战役时的感受,尤其是与敌人对峙,在猫耳洞里的那段日子,才是真正的煎熬。
我们现在这些,都是小儿科。
要知道,真正的战争,不止是血腥还有残酷,更多的是意志的比拼。
于是,新的计划又产生了出来,上面决定组织演习第三阶段,代号叫作沉默。
与其说沉默,其实就是让我们这群打散的人员,就地的隐藏起来,等待大部队的反攻。
要隐藏,就免不了要组织相应的应对策略,坑道战是必须的。
我的小分队,仍然被整编成一个排,只不过好像我命里与二很有缘,这次的番号依旧是二排。
我要带着他们在一片小区山内,用最快的办法构筑好坑道,然后沉睡下来,等待唤醒。
当时时值盛夏,山里的气候多变不说,深山老林中的坑道极其难挖,那些老树的根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何况还夹杂着大块的岩石。
我们不仅要修建几道阵地坑道,还要相互互通,各种观察射击位置一应俱全,坑道里的厕所、炊事班等也要应有尽有。
当时,连天阴雨,我们既要躲避蓝军武装直升机的搜索和热成像仪的侦查,还尽可能的不破坏植被,避免被人家用光谱仪看出来。
所以很多土工作业都是夜里的时候,趁着月色加班加点干的。
坑道要深十几米,里面用松木加固,还要放上大量的土及其他沙石、草灰,尽可能的不被敌方的仪器搜索到,这种情况工程量不但大,而且特别费劲,很多树根用工兵锹是砍不断的,只能用小锯一点一点磨断。
与此同时,因为阴雨的原故,坑道内不但闷热,还潮湿,整个衣服和被子轻轻一攥就能出很多的水。
我们的人在那里,只能穿着八一大军衩和解放鞋,其他的只能丢在一边。
很多人长了湿疹和热痱子,尤其是湿疹,满满一后背奇痒无比,还没有药,只能硬忍着。
那东西还不能挠,一抓就破,感染了麻烦更大,所以痒的人死去活来。
与此同时,坑道内并不怎么透风,厕所的尿和屎也是问题,气味难闻至极,每次实在忍不住上一趟厕所,都要呕吐几次。
但是没办法,导演部给的命令,就是我们的主要城区已经被红军占领,我们必须的驻扎下来,等待红军大部队反攻。
在这期间,能做的只能是静默、沉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们要做到就像消失了一样,在蓝军无数次反复的侦察中,在深深的坑道内,在暗无天日、一点光线都没有、如果不点蜡直接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坚守下来。
那真是可怕的静默,我的幽闭恐惧症就来自那里,我们甚至不知道白天和黑夜,也懒的点蜡烛,有的时候无聊就一起坐在坑道里摸着黑数科表上指针的声音,一数数上一天。
牛,能吹的已经全部吹完,连说话都没有人愿意多费一点唾沫,大家没有困倦,也不知道睡觉的意义。
反正睁眼闭眼都是黑的,在住的地方伸不起腰,在坑道里展不开胳膊。
我们开始向往着鸟语花香,回忆着之前的阳光明媚,有的时候会一起哼唱,但是没有什么激情澎湃的歌声,换来的经常唱的是一首叫《小草》的歌: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
从不寂寞,从不烦恼,你看我的伙伴遍及天涯海角。
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你把我照耀,河流啊山川你哺育了我,大地啊母亲把我紧紧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