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单五爷缓缓说道:“直到有一年的三月雨天,东瀚少爷前往姑苏拜访他儿时的一位恩师,途径一个名为‘冰凝’的小镇,在那里少爷邂逅了他今生今世再也忘不掉的女人也是改变他一生的女人……”
柳相思道:“她就是莫倚惋?”
单五爷颔首,继续说道:“莫倚惋虽然只是冰凝镇的一个平凡女子,但是她容貌秀丽,楚楚动人,最令人称道的更是她才华横溢,举手投足亦满含才气,她与少爷谈天说地,博古通今,二人不禁都被彼此深深吸引……”
叶冷道:“郎有情,妾有意,如此两情相悦,多好。”
单五爷轻叹一声,道:“若真是如此,当然最好,可惜上苍就会捉弄人。”他道:“莫倚惋在遇到少爷之前,便已与七曜派掌门人陆正早已有了婚约。少爷得知此事,伤心不已,与莫倚惋商量再三,二人决定携手私奔,双宿双飞。谁知此事传到七曜派被陆正知道,他一气之下派人追杀少爷和莫倚惋,二人连夜逃走,不慎跌落到了冰底寒潭之下,这也刚好成了他们的一个避身之所。”
“那冰底寒潭传闻原是昔日江湖中的一个绝世高手为练就‘寒冰神掌’之所,里面宽广之极,隐蔽之极,少爷和莫倚惋在寒潭下度过了他们一生中最为开心的日子。然而好景不长,在他们藏于寒潭底的第十天,二人所携干粮已经吃完,而且莫倚惋担心因自己突然逃婚,而致使父母为难,便让少爷在去买东西的时候探望其父母,谁知当少爷赶到冰凝镇时,竟见到莫倚惋的父母均死在血泊之中,唯有莫倚惋的贴身侍女苗兰儿尚留有微弱呼吸,少爷正欲查看苗兰儿的伤情,谁知背后竟然有人突袭,少爷迅疾拾起地上一把带血尖刀挥舞而去,那人影逃窜极快,少爷没有追去,正在这时,他听到人马靠近的声音,回过头看去,竟见七曜派陆正带着莫倚惋驾马飞奔过来。”
“不等少爷开口,陆正便大声呵斥少爷杀害了莫倚惋的父母,少爷百口莫辩,手中带血尖刀更是令少爷张口难言,莫倚惋伤心欲绝,挥掌打了少爷两个耳光……”
叶枫痛声惋惜道:“这一切一定是陆正故意栽赃陷害梁东瀚的。”
单五爷又长叹一口气,点头说道:“可惜莫倚惋不再相信少爷,在安葬了她父母后事之后,便跟随陆正一道回到七曜派,三个月后便和陆正成了亲。”
林紫嫣与叶云和听闻这些哀怨凄婉的故事,个个泪流满面,感动不已,柳相思也难过地说道:“这陆正真不是个好东西,如此拆散他们二人,实在教人气愤。”
叶冷问道:“那后来又如何?”
单五爷道:“少爷心灰意冷,多次前往七曜派想见莫倚惋一面,莫倚惋拒不相见,陆正亦毫不留情将少爷打成重伤,险些要了他的性命。回到益州后,少爷便大病了一场,痊愈之后他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日将自己关在后院中勤修武学,将七曜派武功练得炉火纯青,然后又疯狂作画,操琴赋诗,苦读医学典籍,废寝忘食,有时候我们一连几个月都见不到少爷一面,大家心中都很担心他……直到有一天,莫倚惋的婢女苗兰儿的到来,才让少爷又重新活过来,她带来少爷曾经给莫倚惋的一幅画,画旁有莫倚惋亲笔写下的一手情诗:
飒飒秋风生,愁人怨离别。
含情两相向,欲语气先咽。
心曲千万端,悲来却难说。
别后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古秋道:“莫非苗兰儿醒过来后告诉了莫倚惋谁是真正杀害其父母的凶手。”
单五爷颔首道:“不仅如此,苗兰儿还告诉少爷莫倚惋已诞下一名婴孩,那孩子正是少爷的亲生女儿,亦正是轻尘的母亲陆菡萏。苗兰儿说陆正得知孩子与他并无血缘之亲,便对莫倚惋冷言冷语,打骂如常,莫倚惋多次想逃离七曜派,都被陆正抓了回去,关在了屋内,日夜派人严加看守。”
众人闻言颇感惊讶,关芷柔追问道:“那后来呢?”
单五爷道:“少爷得知此事,又喜又悲,他决定带着我们四人前往七曜派营救莫倚惋,谁曾想,到达七曜派后,陆正威胁莫倚惋,若敢逃离七曜派,则杀掉她和少爷的女儿,莫倚惋爱女心切,一切不得不听从陆正之言,她挥刀刺进少爷心口,并狠心而言道二人情丝已断,缘分已尽,此后永不相见……”
“少爷悲痛欲绝,在七曜派山下苦等数月,却再无结果,只得回到益州,谁知……”单五爷气愤不已,痛声而言,道:“谁知,当我们回到益州时,梁家上下一百七十口人全部被灭口,无一存活。”说着,单五爷不禁难以忍住心中伤痛,泪水长流。
洛轻尘惊愕不已,颤声道:“莫非……莫非这也是陆正所为?”
单五爷颔首痛心道:“七曜派本是名门正派,只是陆正在江湖中虽是一副仁义之士,君子之像,实则卑鄙可耻,残忍无道,梁家一百七十口人均是死于七曜派武功之下,少爷曾苦练七曜派武功,自是一眼便看出那些招式,只是……只是此后少爷便病倒不起了,每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直到有一天,他忽然买了些酒菜回来,把我们四个人叫到一起,像以往一样开怀畅饮,谈笑风生,少爷昔日的神采再度回来,但我们都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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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醉之后,少爷拿出一幅画,画中正是托腮望月的莫倚惋,那幅画本是少爷在冰凝镇时送给莫倚惋的,后来苗兰儿到益州又将此画带来,少爷见画泪流满面,他挥笔而起,在画旁题诗一首: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