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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1页)

率将士死战,用斧头斩断铁锁,乃得入城。泗州城上将士喧呼动地,杜慆及将佐都含泪迎接了他们。

二十七日,泗州城上看到有船张帆从东边来,识得是浙西军的旗帜,离城还有十几里,贼军正陈列火船拦截。杜慆令辛谠率死士接应,辛谠乘战舰冲击贼阵而过,见到张存诚带来了九艘米舟,张存诚说:“存诚力尽,仅得到此,几欲自杀。”

辛谠说:“贼兵不多,很容易过去!”然后,率领将士扬旗鼓噪而进,贼军见他们勇猛不可抵挡,纷纷退避,于是入城。

二月,康承训派朱邪赤心带沙陀三千骑为前锋,攻阵拒敌,十镇的将士都佩服沙陀人的骁勇。康承训曾带属下千人渡涣水,贼伏兵包围了他们,是赤心率五百骑救出了承训,贼军士气受到很大打击才被打败。此后,承训与贼军打了几次,贼军屡战屡败。

王弘立自满于淮口大捷,请求自带部下三万人击破承训,庞勋答应了他。十一日,弘立引兵渡过濉水,夜袭鹿塘塞,黎明将鹿塘塞包围。弘立与诸将观望,自认为不久就能拿下。突见沙陀兵左右冲击,出入如飞,贼纷退避,寨中诸军争相出击,贼兵大败。弘立单骑逃回,庞勋、许佶认为是王弘立骄惰导致兵败,打算杀了他。周重劝庞勋说:“弘立多次立功而没有封赏,仅凭此一败而杀了他,只怕让亲者痛而仇者快。不如赦免他,让他待罪立功。”于是,庞勋放了王弘立。王弘立收散兵几百人,请求取泗州以弥补罪过,庞勋增兵让他前去。

三月,康承训破王弘立后,进逼柳子,与姚周一月之间打了几十仗。二十九日,官军包围了柳子。正好大风,官军四面纵火,贼军弃寨逃走,沙陀精骑追击,屠杀殆尽。姚周带属下几十人逃奔宿州,宿州守将梁丕和姚周素来有矛盾,找个缘由把姚周杀了。

姚周兵败身死后,庞勋大惧,与许佶商议亲自出战。

周重劝庞勋:“柳子地要兵精,姚周勇敢有谋,现在已经覆没,我们的形势危如累卵,不如自建大号,集中兵力决一死战。”又劝杀崔彦曾以绝徐州军民归降朝廷的意愿。术士曹君长也劝到:“徐州不能有两个统帅,现在观察使还在,所以留后不能兴旺。”贼党都认为应该这样。

四月初五,庞勋杀崔彦曾以及监军张道谨、宣慰使仇大夫,僚佐焦璐、温庭皓等,并将他们的亲属、宾客、仆妾皆处死。斩断淮南监军郭厚本、都押衙李湘手足,送给康承训军看。

之前,辛谠又从泗州带骁勇四百人去扬州和润州筹粮,贼兵夹岸追击,转战百里才走脱。初八,辛谠船运二万石盐米到斗山。贼将王弘芝率一万多人在盱(Xū)胎拦截,用一百五十艘战舰堵塞淮流,又纵火船冲击。辛谠命令士兵用长叉把火船托过,从凌晨一直杀到下午。贼军在战舰上绑了木头,伸出四五尺作为战棚,辛谠命令勇士乘小船到敌舰的战棚下,用枪挑火把烧船。战舰起火后,贼军四散溃逃,官军才得以入城。

当时魏博军围困了丰县,庞勋想先攻击魏博。初九,庞勋从徐州发兵夜晚潜入丰县,魏博军都没有发觉。魏博分为五寨,靠近城门的寨有几千人,庞勋纵兵包围了他们,其他各寨立即发援兵救他们。庞勋派兵守候要隘,杀官军二千人,其他的人被迫退回。官军畏惧贼军人多,而且听说庞勋亲自带兵过来了,诸寨吓得军士都逃跑了。曹翔刚包围了滕县,听说魏博兵败,退守兗州。

马举领精兵三万救泗州,十八日,分三路渡淮河,到淮河中间的时候,擂鼓大响,声震数里。贼军大惊,不知道官军到底有多少人,将军队集中在泗州城西寨。马举领军包围了他们,纵火烧栅,贼军大败,杀敌数千人。王弘立战死,吴迥退保徐城,泗州之围才解。泗州被围有七个月,守城的官兵没怎么睡过觉,面目都生了恶疮。

二十二日,庞勋任父亲庞举直为大司马,与许佶等留守徐州。自己从丰县发兵西击康承训,约襄城、留武、小睢各寨兵马合计五六万人,计划二十九日攻柳子。有个投降在贼军中的淮南官兵逃跑到康承训那里,并把这个军情告诉了他。康承训得以先做好准备,厉兵秣马,设伏等待。二十九日,襄城等贼军先到柳子,遇到埋伏败走。等到庞勋带兵赶到的时候,其他各寨贼军已经败走,庞勋所带领的是一些市井之徒,看到官军强盛,都不战而逃。康承训命令诸将急追,派骑兵绕前堵截,步兵在后追击。庞勋脱了铠甲穿着老百姓的衣服,隐匿逃脱,收散兵三千人回彭城。

六月,马举从泗州领兵攻濠州,攻克招义、钟离、定远。刘行及在濠州城外设寨拒守,马举先派轻骑挑战,贼军见他们人少,争相出寨出击,马举立即率数万大军从东南面攻击贼军,贼军退守濠州。马举派人挖掘壕沟三面包围了濠州,北面是淮河,贼军仍然可以和徐州相通。庞勋派吴迥相助刘行及守濠州,又派兵驻扎在淮河北岸相呼应,马举派别将渡过淮河攻击他们,杀敌数千人。

七月,康承训攻克临涣,杀敌近万人,接着攻克襄城、留武、小睢等寨。康承训乘胜进抵宿州的西边,筑城防御。 之前,因为梁丕擅杀姚周,庞勋把他罢免了,让徐州旧将张玄稔代理州事,派张儒、张实等带城中几万人抗拒官军。张儒等在宿州城外扎了几层军寨,环水固守;康承训派兵包围了他们。张实夜晚派人潜出传书给庞勋说:“现在官兵主力在宿州城下,西边必定空虚,将军应该出其不意,出击宋州、亳州,他们必定解围向西,将军在要害的地方伏击,我们出城从后面夹击,一定可以打败他们!”庞勋得到张实的书信,听从了他的计策,让庞举直和许佶守徐州,自己带兵出击宋州、亳州。

八月二十七日,官军攻城死伤几千,没有进展。于是,康承训派能言善辩的人在城下招降。张玄稔曾经戍边有功,虽然被迫从贼,但是心里一直忧虑悲愤。当时他带自己的属下守子城。晚上,召集亲信计议归降朝廷,大家都积极响应。于是,张玄稔派心腹张皋潜出城告诉康承训,约定日期杀贼献城。康承训大喜,应承了他们的计划。

九月初三,张儒等在柳溪亭饮酒,张玄稔派部将董厚伏兵于亭的西侧。张玄稔率先跃马而前,大叫说:“庞勋已经被斩首,你们还能活吗!”士兵冲上前把张儒等几十人杀了,城中大乱,张玄稔到晚上才平定了局势。

初四,张玄稔开门出降。康承训慰劳了他们,宣敕封张玄稔为御史中丞。张玄稔出计策说:“现在宿州城已经归顺了朝廷,但是别的城不知道,请让我假装城陷带兵去诈苻离。贼党必不怀疑!”

康承训答应了他。张玄稔在城内募集柴火焚烧,作城陷军溃的样子,带宿州兵三万直奔苻离,苻离接纳了他们。等到张玄稔的军队进入后,斩杀苻离守将,收苻离兵近万人,然后向北奔扑徐州。

初七,张玄稔带兵包围了彭城,先派人对城上人说:“朝廷只诛杀逆党,不伤好人,你们为什么要为贼兵守城?若再犹豫片刻你们将和他们一样成为俘虏!”

于是守城的官兵都弃甲投降,崔彦曾的老部下路审中打开城门迎接了官军。庞举直、许佶率他们党羽退守子城自保。下午贼党从北门逃逸,张玄稔派兵追击,杀庞举直、许佶等人。接着张玄稔又在城内诛杀贼军亲族几千人,于是徐州被平定。

康承训初六打听到庞勋带兵西出的消息,立即率步骑八万人往西追击,派朱邪赤心带几千骑为前锋。之前,庞勋带兵二万攻击宋州未成功,又渡过汴河去攻亳州。在路上被沙陀兵追到,庞勋带兵沿着涣水向东回彭城,到蕲县西的时候,官军会合出击,杀贼近万人,其他的都淹死了了,投降的还不到一千人。庞勋被乱兵杀死,几天后才找到他的尸体。

之后,贼军其他的营寨都杀守将投降。只有吴迥固守濠州,官军没有攻下。 十月, 马举围攻濠州。二十三日晚上,濠州城粮尽,吴迥突围被马举诛杀。

平定徐州叛乱后,朝廷任命康承训为河东节度使,杜慆为义成节度使。辛谠被任命为亳州刺史。辛谠在泗州的时候,为了突围筹粮,往返不下十二次。到亳州上任后,辛谠上表说:“臣的功劳,如果没有杜慆支持是不可能成功的。”另外,皇上为了表彰沙陀人的功勋在云州设置了大同军,委任朱邪赤心为云州节度使,并亲自召见了他,赐姓名为李国昌,赏赐甚厚。

懿宗咸通十一年(农历八七零年) 四月, 徐贼余党仍然聚集乡里为盗,散居于兗州、郓州、青州、齐州之间,朝廷下诏徐州观察使夏侯瞳招降他们。 六月二十五日,朝廷下诏徐州依旧为观察使,统领徐、濠、宿三州,割泗州为团练使,隶属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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