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因为有裴野在旁边陪着,池敬遥总算是睡了个踏实觉。
不过他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裴野已经走了,屋子里只剩他和大佬。
大佬见他一脸茫然,于是指了指窗户,那意思他二哥是从窗口离开的。
想起他们昨晚闹的小别扭,池敬遥依旧有些恍惚。
但两人既然已经将话说开了,他的心情便没那么沮丧了。
仔细想想,两个人之间偶尔有点这种小摩擦,似乎也不错。
尤其裴野那性子,平日里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反倒是到了这种时候才会“被迫”吐露心事。
而且,池敬遥觉得他和他二哥吵过架之后,非但没有疏远,反倒更像是真正的情侣了。
这种感觉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事后想想其实也不算特别坏。
人类之间自古就有“不打不相识”一说,因为在某些关系里,适当的冲突矛盾非但不会带来疏远,反倒会成为一种磨合,让彼此变得更亲近。
这种规律不止适用于陌生人之间,也适用于恋爱中的人。
池敬遥觉得,他和他二哥就是这种关系,每次的小摩擦似乎都可以让他们更了解彼此。
“池大夫!”
池敬遥刚穿好衣服起身,便听到外头有人叫他。
这声音听着很是熟悉,似乎是杨跃。
他开门一看,果然见杨跃正立在外头。
“池大夫!”杨跃一脸高兴地凑上前,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可算是回来了,我还怪想你们的。”
池敬遥失笑道:“不过才几天没见而已,说得跟分开多久了似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杨跃笑道:“包子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我和我二哥先回来的,包子和裴青他们可能要晚几日,等伤兵们再恢复一些才会动身。”池敬遥道。
杨跃闻言略有些失落,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池敬遥一边打了水洗漱,一边问道。
“你和裴将军回来的时候,城防的人就认出来了。”杨跃道:“裴将军如今在边城可是大人物,他一回来整个边城都传开了,不仅是祁州营,就连巡防营和官府都知道了。”
杨跃俯身抱起猴子大佬,拿布巾一边熟练地帮它擦脸和手,一边道:“昨天下午,官府和巡防营就派了人去营中拜会裴将军,我爹这才知道你们回来了。不过他没当面拆穿,而是找了个借口给挡下了,说裴将军赶路累了要休息。”
“我爹知道裴将军回来没给他打招呼,气得够呛,说是你二哥越来越不像话了,还说回去要教训他呢。”杨跃又道:“这不今天一早他就派了人过来,说是绑也得将你二哥绑回去。我挺想你们的,就偷偷跟过来看看。”
池敬遥闻言有些担心地问道:“我二哥不会真的挨打吧?”
“那倒不会,我爹就是嘴上说说,顶多骂几句。”杨跃道:“而且我们回来之前,他其实早就跟我爹打过招呼的。我爹纯粹是被每天找上门来的那些人给烦的,这才说了气话。”
“巡防营和官府的人,他们去找我二哥做什么?”池敬遥问道。
“这还用问吗?”杨跃道:“这场仗打下来,朝廷送来的嘉奖有多少你知道吗?边城各营里流传着一句话,说朝廷给三营的嘉奖若是有十斗,你二哥一人得八斗,其他人共分两斗。”
池敬遥:……
杨跃这话当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在里头,但不可否认,裴野如今确实是整个边城最炙手可热的人。且不论他前头立下的那些战功,光是最后一战亲手了结了陈国上将军,将来便足可在大渝的史书上记上重重的一笔。
他此前几乎都快忘了,他二哥在原书里就是个功勋无两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