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后来的珠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史中也没有留下关于她的只字片语,只有简单一句:安盛30年夏,徐氏女死于守城之战。
这个城,指的就是珠城。
一代名将就此无声陨落,却在正史中却连姓名都不配留下痕迹,只因她是女儿身。
……何其讽刺。
徐瑾却没什么所谓。
其实她从出生起就没有名字,镇里的叔叔婶子都对她二丫二丫地喊,熟悉的人都这样叫她。
入了军营后,倒有人恭称她一声少将军,但这称呼随着她女儿身的败露,也迅速销声匿迹了。
有一日她看到一块美玉,想起同村的孩子读私塾时,她偷偷在外面听先生说到过,瑾字就是美玉的意思,于是便将“瑾”当做了自己的名字。
这名字来得粗暴草率,她也没和什么人讲过,直到这一天——
二月初三,珠城的雨细细密密。
城北破败许久的寺庙中,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少女靠在破旧的窗棂边,身上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仍然散发着阵阵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简单给自己包扎后,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了。
但忽然,寺庙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平缓的脚步声渐近,女孩瞬间清醒过来,握住腰间的佩刀,身体呈现出一种紧绷的状态来,生涩道:“谁?!”
来人的脚步声一顿。
随即昏暗的寺庙内,凭空亮起一道烛火来。
火光映照着来人清隽的脸庞,显得他的面部轮廓温润又柔和,一身黑袍更衬得他更加清瘦与孑孑而立。
他肩头的黑鸟朝她怪叫了一声,随即被男人伸手一按,便又收敛了叫声,老实下来。
再看他身后的佩剑和这悠悠然的架势……不像她意料之中的刺客,倒像是位云游四方的逍遥道人。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徐瑾忽然有些恍惚。
这一幕太过眼熟。
青衫烟雨客,似是故人来。*
徐瑾拔刀而起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刀刃出鞘的那一刻。
男人垂眼,仿佛没看到她的动作一般,淡定自若地朝她行了个礼说:“惊扰姑娘,实在抱歉,在下这就离开。”
然而正要转身,他的眼神却忽然在徐瑾的肩上停住了。
徐瑾下意识捂住肩上的伤口,还未说话,对方倏地开口问道:“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这语气严肃、还带着些许不知是不是真实的……担忧?
徐瑾一顿,颇有些奇怪:他们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