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们拦不住,外边的小子们也不敢拦,怕冒犯了她。有胆子大的说了两句,叫大小姐用鞭子抽回去了。”孙妈妈小声地说道,又嘀咕着:“莫不是大小姐从姑小姐那边借了神力,不然一下子大小姐怎这么有力气,一鞭子下去,那门上就留下一道印子。”
苏老夫人握拳,说道:“叫大老爷过来。”
不一时,苏清远被请了过来。
苏清远站地远远地,听苏老夫人说绮罗的事,也不应话,半响道:“妹妹当年就喜欢打了人,自己跑出去的。”
苏老夫人听了这话,握紧拳头,一张脸青了又红,斥道:“你妹妹走了,怎还会……”
“娘亲,或许妹妹还留在绮罗身上呢?夹道门上的鞭子印我看了,绮罗是甩不出那个印的。”苏清远肯定道。
“你妹妹也不会鞭子……”
“许是妹妹死了之后学的呢?”苏清远打断苏老夫人的话,看着苏老夫人不快地脸色,说道:“娘亲,算了吧,等着绮罗去过了广源寺,妹妹就叫佛祖收走了。”
“这是什么话!”苏老夫人斥道,见着苏清远一副爱搭不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色,沉声道:“你是翅膀硬了,不愿再听我的话了?”
“儿子怎么敢,只是这两日查了账,才发现爹去世后大半产业如今都姓杨了。”苏清远嘲讽地说道。
苏老夫人一愣,张口预辩解,却见苏清远一拱手走了。
“孽障!不孝子!”苏老夫人将桌面的茶碗扫落,想要念经静静心,手上新的佛珠,却怎么用都不自在,拿了帕子抹着眼泪,哭道:“我为了苏家,把娘家都得罪了,如今他反倒说我将苏家都卖给了杨家。”
孙妈妈劝道:“老爷是一时糊涂,过后他想清楚就好了。”
苏老夫人又擦了一把眼泪,恨声道:“都怪绮罗那死丫头,招惹了那脏……”因那东西是苏清词,苏老夫人说不出脏东西三字,顿了一下又道:“老孙家的,你看那丫头真不是装的?”
“奴婢琢磨着,这事装不了。小姑娘家的,谁没事装这个,也不怕真招了鬼上身。”孙妈妈说道,想到绮罗先前说她吩咐人摔死了一回苏老太爷,心中念叨一句莫怪莫怪。
苏老夫人抹去眼泪,叹息道:“纵是这样,我也不能不顾了这个家。若是我也不管不顾了,这个家早散了。”
“是,您是这个家的脊梁柱,不能倒。”孙妈妈奉承道。
苏老夫人叹息哀伤了一会,听着外头有婆子过来问话,隐约说了一句是苏智轩病了,忙撑着安排人去请大夫。
那边厢,凭着一时意气冲出苏家的绮罗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个听了苏清远吩咐一同出来的张大娘。
绮罗拿了鞭子在手中晃了一下,惭愧道:“叫大娘看笑话了。”
“没有,我只管教大小姐骑马,旁的都不干我事。”张大娘声音洪亮地说道,随后爽朗一笑:“大小姐早该这么着了,成日出个门还要三请四请的,白白折腾人。”
“大娘说的是。”绮罗笑道。
过了苏家那条街,进到另一条街,就见那街上的店铺拆了许多,原本熙熙攘攘地大街上,只剩下几个小摊贩。
“大叔,这店铺怎都不开了?”绮罗问道,向前看去,对面那条街上就是苏家绸缎铺,禄儿她爹在的那一家。
“这位娘子不知道?魏王要拆了这街扩建学堂呢。”小摊边的摊贩未说话,站在摊位边一身锦缎的公子先开了口。
绮罗闻言,心想这样繁华的街拆了有些可惜,但是用来建学堂,又是好事,一时也不好评价。
“这位娘子,咱们是不是见过?哦,倘若在下说的没错,你应当是绫罗吧?”那公子又自说自话道。
绮罗微微蹙了蹙眉头,刚说了句不是,便见张大娘驱马挡在绮罗面前,说道:“公子请自重,我家小姐有事要走了。”
绮罗扯了缰绳,与张大娘一同又向前走去,听那公子念叨着藏头诗等等,只微微顿了一下又向前走去。
“这种小白脸,大小姐还是莫要理会的好。”张大娘不屑道。
绮罗心想那公子算的上是面如冠玉,只是若说成小白脸就有些埋汰人了,笑道:“怕是那位公子认识绫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