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胜彦微笑道:“奉圣谕,请你移驾。”
那人一愣:“移驾?”
黄胜彦点了点头:“正是。”说着,他轻轻击了三下掌,几名内卫快步走进来,一人将黑布蒙头罩套在那人的头上;另一人伸出一根套索杆,将前面的套索挂在那人的颈下,左手一收,套索收紧。黄胜彦点了点头,卫士们将那人拽了起来。
外面车轮声响,两名内卫将一辆两轮靠背车推进地牢,众卫士一拥而上,将那人按坐在车上,手、臂、腿、脚塞进车上配备的铁铐中,“咔咔”几声锁死。黄胜彦一摆手,卫士们推动靠背车,飞快地向外面走去。
一名白衣僧笑道:“将军,真是太好了,我们几人已经在这儿呆烦了,终于可以回去了。”
黄胜彦看了三人一眼,一脸的冰霜,慢腾腾地说道:“你们恐怕是回不去了。”
武则天无奈吐真情(2)
四人猛吃一惊。黄胜彦突然钢刀出鞘,寒光中,三名白衣僧惨叫着倒在血泊中。黄胜彦将刀插进鞘内,转身走出门去。
寺门前,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内卫坐在马背上,全神贯注,如临大敌。空地中央停着一辆特制的囚车,车辕用生铁打成,需用四匹马拉拽;车厢全部用铁板铆成,门开在车尾。靠背车在一众内卫的簇拥下来到囚车前。大阁领一挥手,“轰隆”,囚车尾部斜铺下一块铁板,内卫们推着靠背车顺铁板将老人推上囚车,铁板收起,车门关闭。
狄公道:“黄胜彦率内卫押解此人回京交旨,没想到在中途遇到埋伏,全军覆没。”
李元芳听了狄公的推理,长长吐了口气:“无懈可击!”
如燕道:“终于明白了,真相竟然是这样!”
狄公沉吟着,良久,他抬起头道:“如此重要的人物竟然关押在白马寺中,而且,只有这四名化装成僧侣的内卫看管……”
他走到法华的尸体旁,仔细地验看着。法华头朝下,趴在地上,背后是一个窄窄的刀口,他的手中紧紧地攥着几张纸。狄公将尸体手中的纸拿出来,展开一看,正是那些绘着立方体和术算公式的纸张,与地上散落的一模一样。他抬起头来,目光望向了法严、法诚二人,这二人的手中也抓着纸张,咽喉处裂开了两个小洞,鲜血已经凝固。狄公走过去,仔细地查看着:伤口窄小细狭。
狄公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一副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夜,地牢里。法华等三人七手八脚地捡拾着地下的纸张。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走进地牢。寒光一闪,短剑闪电般刺入了法华的背心,法华无声地倒在地上。法严、法诚猛吃一惊,回过头来,短剑如毒蛇一般飞快地刺进了他们二人的咽喉。
狄公转过身来,李元芳轻声道:“大人,您想到了什么?”狄公轻轻摆了摆手,静静地思索着刚才在方丈室里与方丈的一番对话——
方丈长叹一声:“哥利王将以血刃截割众比丘,老衲岂能心无挂碍,望阁老宽宥。”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了静空,静空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身体转向别处。
狄公奇怪地看了看方丈,又看了看静空道:“而今室中只有你我五人,大师因何以哥利王为惧?”
方丈苦笑了一下道:“不可说,不可说。”
狄公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进寺时的情景跃然眼前——三人随人流走进白马寺,身旁两个进香的客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跟上前来。当三人走进大殿之时,一名跪在蒲团上叩拜的香客悄悄抬起头,观察着他们的行动,狄公转过身来,香客冲身旁一人轻轻一努嘴。
狄公的眼睛亮了起来,口中轻声道:“原来是这样!”他猛地转过身,双目如电望向身后的静空。
静空吃了一惊:“大人,怎、怎么了?”
狄公冷冷地道:“关押在这里的神密人物是谁?”
此言一出,李元芳、如燕登时惊呆了,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静空。静空连退两步:“贫、贫僧怎么会知道?”
狄公把脸一沉:“你知道,你当然知道!你就是白马寺里看守这个神密人物的内卫总管!”
元芳、如燕不约而同地一声惊呼:“什么,他、他……?”
静空“扑哧”一笑:“大人,你、你开玩笑吧。贫僧怎么会是内卫?”
狄公大步走到三具尸身旁边道:“看看这三具尸身的伤口,非常窄小,一看就是用短刀、短剑一类的武器刺出来的。而内卫们佩戴的却是长大的腰刀,因此,可以断定这三人绝不是死于大阁领黄胜彦和他所率领的内卫之手!那么,是谁杀了他们?!”狄公的目光像利剑一般盯着静空。
静空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大、大人不会认为是贫僧杀了法华三人吧?”
狄公冷冷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静空一脸无辜地道:“这、这话从何说起呀?”
武则天无奈吐真情(3)
李元芳走到尸体旁仔细地看着,半晌才道:“果然,以死者的伤口判断,凶手使用的肯定是短剑。大人,您说得对,这绝不是内卫干的!”说着,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静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