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包泪也就此滚落,润浸着景致的?手指,很快就浸湿了?纸糊的?心脏,猛烈地抽痛起来。
景致忽然想?起那五年?,程寄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待在房间看书写字,也会莫名其妙地痛哭。
她在想?她和程寄能不能走到?生命的?尽头。
她明明那么喜欢他。
她向?神明祷告,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但她又十分清醒。
“我哪里?不如温以?泽了?。”程寄舔舐着伤口,低声呜咽。
“景致,你说那时候爱我很痛,也像现在这样痛吗?”
泪水很快就模糊了?景致的?眼睛。
*
东方既白,天上的?月亮已经变成一抹很浅的?影子,窗外的?声音飘到?安静的?卧室,清晰可闻。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药水味,景致细致地给程寄上药。两人哭了?一通,都有些精疲力竭。
程寄手上的?伤口是用菜刀切出来的?,很深的?口子,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在掌心的?位置,景致想?再怎么切菜也不至于?切到?掌心,可是问?程寄呢,这个?变态始终沉默不愿意说话。
细腻温玉的?脸上,睫羽垂垂,模样可怜又乖顺。鉴于?时间还早,两人又都累了?,景致打算先给他处理?伤口,简单包扎一下,睡一会儿再去医院打针。
程寄痴迷地看着景致认真给他处理?伤口的?样子,好像很心疼他一样。
但他又隐隐觉得这不过是假象。
“我要冲消毒水了?,你忍着点。”
“嗯。有你在,我不会怕痛的?。”程寄说话如稚童,很依赖景致。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贪婪地呼吸她的?身体气味,说是不怕痛,但消毒水冲下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咬住她脖子上的?软肉。
景致被他咬得皱眉,冲完后,晾了?几分钟,再拿过医用纱布包扎。
“痛不痛?”反倒是程寄问?她被咬的?事。
“没事。”景致安抚地摸了?摸他。
对于?她的?包容,程寄甜蜜地收下,半吻半舔着牙印,不甘心地说:“景致,其实你也很爱我吧,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景致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动作迅速地替他包扎,之后把垃圾污水都拿出去处理?,最后回到?床上,为了?照顾他,景致把他抱住,捋顺他的?头发。
过了?好久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你调查温以?泽的?时候应该也调查了?我爸妈的?情况吧。”
几乎肯定的?确切语气,让怀里?的?程寄身体一僵。
直到?景致依旧顺着他的?后背抚摸他,他才镇定下来。
“但很多事情,通过调查是发现不了?本质的?。你下面的?人一定告诉你,我小时候家境富足,会骑马,会弹钢琴,上的?是一个?学?期就要十几万学?费的?中外合办学?校,结交的?也是非富即贵的?朋友,而我的?爸妈很恩爱,是标准的?令???人艳羡的?有钱人家庭。”
“直到?我家里?投资生意破了?产,然后阶级跌落,背上累累债务,我爸妈也因此离了?婚。总体算是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
景致抱着他,眼睛看着白墙,目光发虚。
“但其实不是的?。从我记事起,我爸妈只?是表面上相敬如宾而已,我们家的?钱主要得益于?我爷爷那一辈,他很有经商能力,鼎盛的?时候,手上有好几家工厂和大型商超,我爸爸反倒是不太会做生意,在我爷爷去世后,就开始没落了?。”
“但我母亲的?外公外婆家,他们只?是很普通的?事业单位的?文职人员,所以?他们表面的?相敬如宾,你应该是能明白什么意思?吧?”
就像他们在一起的?那时候,不管做什么,她都会乖顺地选择服从,尽管程寄从来没有要求她这么做,但这就像是与生俱来的?阶级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