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丝揉了揉我的头发:“哦,拉拉·琴。”
***
我们上了大巴,皮特在中间的一个位置坐下,我接着往前走。“嘿,”他惊讶地说,“你不跟我坐吗?”
“我跟克丽丝坐。”我试着继续往前走,可皮特抓住了我的手臂。
“拉拉·琴!你开什么玩笑?你必须得跟我坐。”他环顾四周,好像在看有没有人听,“你是我女朋友。”
我把他的手甩开了:“反正我们也快分手了,不是吗?倒不如演得真实一点。”我在克丽丝旁边坐下时,她冲我摇了摇头。
“怎么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坐,毕竟你是为了我来的。”我打开背包,给她看我的零食,“看到没?我带了你最喜欢的零食。你想先吃什么?软糖还是百奇饼干?”
“连早晨都还没到好吗?”她咕哝道,接着又说,“把软糖给我。”
我微笑着帮她打开了袋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我看到吉纳维芙上了车,在皮特旁边坐下时,我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看你干的好事。”克丽丝说。
“还不是为了你!”这不是真的,不是那么回事。我觉得我可能只是厌倦了,厌倦了那种中间感——是某人的女朋友,却又不是。
克丽丝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你不是见色忘友,但我要是你,绝对会小心,我表妹可是个狐狸精。”
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软糖,嚼了起来,糖很难下咽。我看着吉纳维芙在皮特耳边低语什么。克丽丝立刻就睡着了,跟她之前与我说的一样。她枕着我的肩。
***
滑雪场的小屋跟皮特描述得一模一样:有个大大的壁炉,有熊皮地毯,还有很多可以坐的小角落。外面在下雪,轻轻如呢喃的小雪花。克丽丝心情很好,路程走到一半时,她醒了,开始跟查理·布兰查得调情,他一会儿要带她去黑道滑雪坡。我们甚至还幸运地分到了两人间,不用挤三人间了,因为其他女孩都已经一起登记了三人间。
克丽丝要去跟查理一起单板滑雪了。她邀请我一起去,但我谢绝了。我曾经试过在玛格特滑单板的时候双板跟着她,可结果我们一整天都是在不同时间到达底端,总得等着对方,或者彻底找不到对方。
皮特要是来叫我去滑单板,我觉得我会去的。可他没有,而且反正我也饿了,于是我就去吃午餐了。
达文波特女士边看手机,边喝一碗汤,她很年轻,但表现得比较成熟。我觉得这是因为她涂着厚厚的粉底,头发梳成中分。她没有结婚,但克丽丝说有一次看到她在华夫饼屋门口跟一个男人吵架,所以我猜她大概是有男朋友的。
她看到我一个人坐在壁炉旁吃三明治,挥手让我过去。我端着盘子,在她对面坐下。我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吃,可以看书,但是好像没有什么其他选择了。我问她:“你整个周末都得待在室内,还是说你也可以去滑雪?”
“我被分配看管室内。”她说着,擦擦嘴角,“怀特教练负责滑雪坡。”
“这不太公平吧。”
“我不介意,其实还挺喜欢坐在里面,挺安静。而且,总得有人在这儿应付紧急情况。”她又喝了一口汤,“你呢,拉拉·琴?你怎么没跟大家一起在外面滑雪?”
“我不太会滑雪。”我有些尴尬地说。
“哦,真的吗?我听说凯文斯基单板滑雪不错,你应该让他教教你。你们俩是一对吧?”
达文波特女士喜欢关注学生之间的八卦。她说这叫“把握脉搏”,可实际上她就是爱八卦而已。你要是给她一个突破口,她就能尽力挖出最多的料来。我知道她跟吉纳维芙关系挺好。
我脑海中闪过吉纳维芙和皮特在大巴上头靠得很近的画面,这让我的心揪了一下。我们的合同还没到期,我为什么要提前一秒钟把他还给她呢?
“是啊。”我说,“我们是一对。”然后我站了起来,“好吧。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去滑雪坡看看。”
***
我穿着玛格特的粉色滑雪围兜罩衣,戴着毛绒球帽子,还穿着我的冲锋外套,裹得严严实实,我感觉自己像一种复活节小食——草莓味棉花糖。我在费劲地戴上滑雪用具时,一群我们学校的女生走过去,穿着像瑜伽裤一样好看的滑雪裤。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种裤子。
我总是觉得我可以喜欢滑雪,然后就去参加滑雪郊游,可去了又会想起来:哦,对,我讨厌滑雪。其他学生都去了黑道滑雪坡,而我还在绿道,也就是小兔兔滑雪坡。我一路“比萨停转”到了底,小孩子都在超越我,这又会让我失去注意力,因为我害怕被他们撞到。他们像奥林匹克滑雪健将一样,飞一般地滑来滑去,有的甚至都没有用滑雪杖。他们跟凯蒂一样。她可以去滑黑道,她跟爸爸都很喜欢滑雪。玛格特也是,不过玛格特现在更喜欢单板滑雪。
我一直在注意着找皮特,但是还没看到他,我觉得一个人在这儿有点不舒服了。
我正在考虑试试中级滑道,就是试试看,这时看到皮特跟他的朋友端着单板走过,不见吉纳维芙。“皮特!”我喊道,松了一大口气。
他转了下头,我觉得他看到我了,可他接着走了过去。
哎?他看到我了。我知道他看到我了。
晚餐后,克丽丝回到滑雪坡,去玩单板了。她说她对那种刺激上瘾了。我正往房间走,这时又碰到了皮特,他穿着泳裤,套着一件帽衫。他跟加布和达雷尔在一起,他们脖子上都搭着毛巾。“嘿,拉巨。”加布说着,用他的毛巾拍了我一下,“你一整天都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