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好道:“李爷。我昨儿听说一件事情。采药堂这几天好像要在县城里公开招收一批岁数在十二岁以下地采药童子。您老能不能帮忙说一声。让我家侄子进去学门手艺?小弟我这一生绝不忘李爷地恩情。”
其他地官差们也纷纷停了下来手中地酒碗。屏息倾听。他们谁家没有个儿子。侄子什么地亲人啊。要是能让自己地子侄儿在竹岐县城第一豪强大户采药堂谋个好生计。也有个盼头。过上舒坦日子。
就连躲藏在凉棚一侧阴影处地叶秦。听到那官差说。竹岐县城采药堂要公开收十二岁以下地采药童子。一怔。心中也怦然急跳。隐隐地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叶秦立刻不顾危险。从乱草窝里探出半个头来仔细听那些官差说话。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官差正大口咬着牛肉骨头。听了这话。到了嘴巴地肉骨也顿时停了下来。露出难色。“这个么。采药堂要公开收采药童子。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做采药童子。这可绝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什么,又不说肯了。
李官差一向喜欢在众官差们面前吹嘘他和李大善人的亲戚关系,但是一提到采药堂的事情,他却常常闭口不多说半个字,似乎有所顾忌。
众官差们可急了,到这节骨眼上,怎么就不说了呢。平时不说也就罢了,现在采药堂要招募童子学徒,这种好事也不是天天能见。
他们纷纷上肉劝酒,轮番讨好道,“李爷,您老是李大善人的亲戚,这里就数您老最熟悉采药堂了。就给咱们兄弟们说说这采药堂的事情,怎么才能进去?”
一碗一碗的酒肉端上来,李官差禁不住众人的劝,道:
“也罢,兄弟一场,李爷我今儿就教你们一个乖,免得你们日后吃亏,怪李爷我事先没提醒一下。这采药堂分两个副堂:内堂、外堂。外堂专门训练一批采药人,去深山、老林、险峰、溪涧,最是险恶的地方去采摘野生的草药。内堂负责点药、鉴药、晒药、切药、制药、看门面店铺,运送药品什么的,平时都待在县城。
要是有门路有钱财,托个关系进内堂,那可爽了,坐着拿钱享福啊,比咱们这些累死累活、刀口舔血的官差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要是进了外堂口,啧啧,里面究竟怎么样我不能说,别说李爷我没提醒大家,那上山采药的活儿,可是十个里面能活下一二个算不错了,比咱们这些当官差的还凄惨。
这采药堂是咱平州境内第五大江湖帮会——药王帮的一个堂口,帮规管的严厉,很多内幕消息不会轻易对外人透露。兄弟们家中要是有子侄,盘算着想进采药堂的,就托门路去进内堂,绝不要去外堂。要是不知道底细,贸然加进外堂去,那是找死。”
众官差们暗喜,只要知道其中的底细,便好办了。
至于托门路,面前不就是一条吗?剩下的就是银子的事情了。托李大官差的门路,也是要使不少银子的。这方面有些棘手,他们这些最底层的跑腿官差,平时能捞的油水并不多。有些银钱的官差,会动动脑筋。没银钱的官差,则干脆放弃了让自家子侄进采药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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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夜宿凉棚
李大官差说完之后,把手中的牛肉骨头啃完,随手朝凉棚外一丢,拍了拍手,准备走人。
叶秦呆呆的看着那块牛肉骨头在半空划了一道弧线,落在他前面数米之外草丛中。他死死的盯着那块肉骨头,不敢动。只要这群官差不走,他是绝不打算在他们面前露半个脸。
否则只要十多个汉子中有一个看他不顺眼,过来给他来踹上一脚,便足以踢他个半死不活。他现在这个虚弱的小身板禁不起任何打击。挨上一脚,明天他可能痛的无法动弹半个手指头。后天,他和大牛都要因为没有食物饿死在这荒郊野外。
长达半年的四处流浪,让他明白,这种风险绝不能冒。
成大牛没了叶秦的压着,清醒了些,又从草窝一旁钻了出半个脑袋来。不过这回他瞧清楚了,那是一群官差,大牛知道厉害,不敢乱动。只是拼命的嗅着那酒肉味儿,解馋。
李大官差吃饱喝足,也不多说其它的,便带着众吃饱喝足的官差上路。酒水钱不劳李大官差费心,自有几个年青的官差随手在酒桌上丢了些碎银子。
众官差们呼喝着,提刀,寻了路,追寻那些强盗的踪迹去。
酒家老头见桌子上的银子不够,勉强也就能保本而已,畏缩不敢多言,只能心中暗骂一声晦气,然后收拾凉棚里的桌椅碗筷。小二则忙着把桌剩余的酒肉茶水,还有地上的肉骨头、碎肉沫都收集起来,准备拉回去喂猪。这年头大旱,粮肉稀缺,一丁点都浪费不得,尤其是他们这种小本买卖的生意人。
成大牛看的只差没有流口水。
叶秦拉着大牛没让他过去,他们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月,早就知道那酒家老头和那小二都是小气鬼,一点酒肉也不肯施舍。他们两个现在过去,只怕那酒家老头马上一通烂扫帚打过来,赶他们两走。
好在小二只是在凉棚内清理,并没有去凉棚外的乱草丛。所有值钱的家当全部搬上一辆牛车,酒家老头和小二驾着牛车,沿着驿道慢腾腾的朝远方走了。
叶秦瞧见牛车走远。终于。飞快地朝乱草堆扑去。拔开枯乱草丛。寻找那块被李大官差丢弃牛肉骨头。
很快。叶秦找到一根有他半个小手臂粗地牛骨头。上面粘着一些没有啃完地牛肉沫丝。散发着诱人地香味。他伸舔了舔骨头上粘着地肉丝。
成大牛也慢慢爬了过来。一脸泥巴。可怜巴巴地盯着叶秦手上地那块肉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