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房,进了西厢房,常琲转身看向李郎中,厉色问:“本官的夫人到底怎么了?”
李郎中在心底想着措辞,乍一听到常琲厉声询问,被吓得腿软的扑腾一声,跪倒在地,紧张到手心冒汗。
他有些糊涂了,这驸马到底是在意屋里的那位,还是不在意,在意的话,怎么又要落了那姑娘的胎。
“大人,夫人吐的是血。”
“血!”常琲神色凝住,注视着李郎中。
“夫人的身子太弱了,孕反要比平常人严重许多,再加上草民仔细辨别,夫人肝胃气痛。”李郎中沉了口气,这种情况稍微有些棘手,幸好这姑娘不是在平民之家,否则就有些危险了。
对于面前男人先前的意思,他有些犹豫的抬起头,开口道:“大人,夫人的身体目前不太适宜做别的,弄不好,可能会一尸两命。”
其实在他看来,就算不落胎,以这姑娘目前的身体状况,这孩子生下来,也有些艰难。
常琲犹如被雷电击中,脑袋一时嗡嗡作响,站在那儿,沉默,听那郎中孜孜不倦的说。
须臾。
他抬起手,打断李郎中的话,低垂头,额前几缕发丝若隐若现的遮住他生涩晦暗的眼神。
“本官知道了,劳烦大夫为我夫人配药。”
“是。”李郎中从地上站起身,腰还躬着。
……
萧玲琅站在门前,倚靠在门槛跟,巴巴的看着西厢房的灯火。
她想过去,但心里又害怕。
“混蛋拓跋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擦了擦脸,她看到西厢房门“吱呀”拉开后,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不断的收紧,收紧。
她看着那个郎中对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喉咙间,突然呼吸不上来,像是溺水一般。
她是不是无药可救了,她早就知道了。
“常琲哥哥。”
常琲站在小姑娘身前,望着她要哭不敢哭的可怜样,像极了以往闯祸时怕被责罚的模样。
他低声叹了叹,也许这是对他的惩罚。
萧玲琅紧张的望着常琲,内心焦急不安,怎么常琲哥哥一言不发的?难不成比无药可医还可怕?
“玲琅,我们成亲吧!”
萧玲琅惊的瞪大眼睛。
“仓促了些,委屈玲琅了。”常琲伸手去握萧玲琅的手,又落了个空。
“常琲哥哥,你不用这样的,我的情况我知道,见了常琲哥哥,再回临安见见娘亲,人生已经无憾了。”
萧玲琅乌黑的眸子闪着温柔的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