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岳维汉感慨不已时,两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农从田梗上漫步走了过来。
两人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青年男女,边走边讨论着什么,气氛似乎颇为热烈,楚中天正准备派人上前拦截时,却被岳维汉给阻止了。
岳维汉已经认出了这两个“老农”,走在左边是地理学家、气象学家竺可桢先生,右边的则是农业学家、水稻专家丁颖先生,早在民国25年(1936年),丁颖先生就以野生稻与栽种稻杂交,培育出了第一个杂交水稻品种“千粒穗”。
这两位,在各自的领域也同样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不得不说,近代中国真的是人才辈出,在天文、地理、物理、化学、数学等领域都涌现出了一大批举世瞩目的顶尖科学家,现在,这些科学家、专家大多已经来到仰光,刚刚创办不久的南洋联合大学俨然已是世界一流大学了。
“竺老,丁老”岳维汉大步上前,旋即向两位先生啪地立正,敬礼。
竺可桢先生和丁颖先生见是岳维汉,赶紧带着学生上前与岳维汉握手致意。
竺可侦先生和丁颖先生之所以敬重岳维汉,绝不仅仅因为岳维汉是赫赫有名的抗日名将,更因为岳维汉对祖国教育、科学事业的不遗余力的投入,南洋联合大学创办至今,岳维汉就从来没有在经费上短过一分钱。
岳维汉宁可给远征军官兵发半饷,也绝不让联大的经费出现困难。
南洋联大校长蔡元培先生曾经说过,他原以为陈氏兄弟已经是最重视教育的了,却没想到岳维汉将军更加重视祖国的教育事业,蔡元培先生还感慨地说道,只要他提出要求,无论是科研经费还是教学经费,岳维汉将军从来就不打半点折扣。
在岳维汉的大力支持下,初创的南洋联合大学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壮大。
从民国31年6月开始,西迁内地的几百所大中院校便纷至沓来,到了年底,南洋联合大学的在校师生已经超过了15万人,其中教职员工8000余人,并设立了天文、人文、物理、化学、数学、原子能等研究机构几十个,高薪聘请拥有院士资质的学术带头人50余人。
为了办学,岳维汉几乎拆光了缅甸所有的庙宇,还派特种部队乔妆潜入印度、暹罗大肆洗劫佛门圣地。
在东南亚,什么人最富?不是高官也不是政要,最富的人群是僧侣。
许多寺院的塔顶上都嵌满了黄金珠宝,寺中收藏的黄金器皿以及珠宝更是不计其数,岳维汉眼馋这些黄金珠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英国人因为害怕激起宗教冲突,所以没有对这些寺庙和僧侣下手,岳维汉却没有多少顾忌。
原因很简单,岳维汉深知佛教跟伊斯兰教是截然不同的。
佛教的核心教义就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慈悲精神,你抢他甘之如饴,你杀他毫无怨言,而伊斯兰教则截然不同,稍有龌龊伊斯兰教徒就会从绵羊变成恐怖分子,想当年为了耶路撒冷这块不毛之地,伊斯兰教徒们就跟基督教徒打了近两个世纪的战争。
所以说,伊斯兰教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佛教就没关系,怎么招惹都不会出事。
不过,对于创办大学所需的巨大投入来说,洗劫所得的黄金珠宝仍然只是杯水车薪,不得已,岳维汉又向美国政府以及摩根家族分别举债2亿美金,这些资金全部留作南洋联合大学的科研以及办学经费,远征军分文不给
握手寒喧罢,岳维汉微笑着问道:“竺老,丁老,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带学生在这里做个课题。”丁颖先生笑着回答,旋即又道,“岳将军,这缅甸的农业条件可真是得天独厚啊,在国内,什么季节种什么作物都有严格限制,可在这里却几乎没什么限制,任何时候都可以栽种任何作物。”
“老丁,这是因为缅甸没有明显的四季划分。”竺可桢先生笑着答道,“缅甸只有雨季和旱季的划分,却又不像非洲中部大草原那样径渭分明,在非洲中部大草原可以连着六个月滴雨不下,可在缅甸这却是不可能的,在缅甸,既便是旱季也仍然有充足的雨水。”
丁颖先生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道:“是啊,缅甸很少出现极端恶劣的气象状况,因此农作物的收成比较有保障,不像国内,经常会因为出现大旱、大涝或者台风等恶劣气象而出现农作物大面积减产乃至绝收的情形……”
丁颖先生的话似乎是触动了竺可桢先生,因此不等丁颖先生说完,竺可桢先生就强行打断道:“岳将军,老丁这话却提醒我了,据我观察,明年上半年四川、西康、云南、贵州以及广西等省份很可能出现百年一遇的大旱”
“百年一遇的大旱?”岳维汉闻言顿时吃了一惊。
在岳维汉的印象中,民国32年(1943年)西南数省似乎没有大旱的官方记载,不过也不排除因为岳维汉的穿越而引发了气象条件的变更,尤其这话还是竺可桢先生这样的大科学家提出来的,岳维汉就不能不引起重视了。
“对。”竺可桢先生点了点头,肃然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可能性很大。”
岳维汉的脸色顿时变得越发的凝重,假如竺可桢先生的预判成真,那麻烦可大了。
眼下的中国,大半河山已经沦陷,只有山西、陕西、四川、西康、云南、贵州以及广西廖廖数省没有沦陷,这些省份除了原有的居民,还涌入了多达8000万之众的难民,稍有灾害就会引发饥荒,更何况是百年一遇的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