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无从反驳,而且听她说是担心自己睡不好,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漫了上来,这话半真半假的,居然都让他不知道怎么接了,可心里又突兀地浮起那么一点点疑心
这的确不像之前的任何一个护工会做的事情。
那她为什么要做?
真的只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他明明对她那么坏,她怎么还会关心自己?
她她该不会是对自己别有用心吧?
这种事在他们这个圈子可不算什么新闻,这种别有用心的人也不少见,他从小到大就见过不少
顾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正胡思乱想疑心警惕着。
就听到贺莹很快又接着说道:“所以啊,要是真把我辞退了,再想找我这么好的护工可就难了。”
顾宴听了这句,心里的疑心和警惕随着脸上的热潮褪了下去,心里反倒定了定,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怀疑她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原来还是为了让自己不开除她讨好自己。
也是,看她之前跟自己顶嘴的样子,哪里像是对他别有企图的样子,不应该对他满嘴讨好谄媚吗?
但虽说不想她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可现在听她说这些话,她纯粹是为了工作来讨好自己,顾宴心里又有点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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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转过脸来,不满的盯着她,冷哼了声:“你这叫担心我?”
贺莹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也转过脸来盯着他看:“当然,难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不被辞退才讨好你的?你忘了,我的去留并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你应该接受别人的好意,别想那么多,那么别扭。”
顾宴却突然像是炸了毛的猫,激动的手肘都把身子撑了起来:“谁别扭了?!”
贺莹的反应却很平静,也没被他吓到,淡定的回说:“你啊。”
顾宴一口闷气上不来,直堵在胸口,他自上而下盯着贺莹,贺莹也自下而上的看着他,却是一点都不闪躲不避让,没有半点要让着他的意思,他一口气陡然松了,重重跌回枕头上,头也扭到一边,恶声恶气地说:“你闭嘴吧!我要睡了。”
这话说的重,语气更是不好。
顾宴话一出口,自己心里反倒是惊了一下,马上就涌起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和心虚,耳朵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去听贺莹的动静。
贺莹却罕见地没跟他顶嘴,只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起身要走的动作,只是静静地不再说话了。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
顾宴仰躺着,闭着眼睛,不知不觉他和贺莹居然说了那么久的话,连窗外雷声什么时候停了,雨声什么时候小了都没察觉,他也许久许久都没有和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以至于现在忽然停下来,都觉得周围有点太安静了,安静的他都有点不适应。
睡觉是睡不着的,就算是平常,也要熬到三四点心力交瘁了才勉强睡着,更别说是今天这样的天气。
但自己刚刚才让别人闭嘴,现在又主动去跟她说话显得有点没面子。
而且他刚才话还说的那么重。
这个贺莹也真是的,平时也没见她那么听话,怎么现在让她闭嘴,她居然就连一点响动都不出了。
顾宴就这么干躺着,想找个话头跟她说话,话都到了喉咙里,又咽了回去,百无聊赖,却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桂花但又像是掺了点别的香气,忽然恍然,这香味是那天在贺莹身上闻到过的,气味很淡,清淡中带着几丝冷调。
怪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