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岳安娘向父亲母亲请安的时候,鼓起勇气,问起了曹家的事。
岳安娘:“父亲!姑姑给我来信,说是您让她们一家搬去了温州做生意。不知父亲为何如此安排?”
岳飞看了大女儿两眼,心道:还以为安娘会继续四下打听,不肯过来问他呢!没想到她还有几分胆气!比她那亲娘好多了!
岳飞又看了岳夫人一眼,见夫人不肯开口,只能亲自解释道:“安娘,你久不在临安,不知道曹家的情况。既然你问了,为父就告诉你!”
岳安娘见父亲这样痛快就告诉她,有些自责!自己还是太不相信父亲了,真是羞愧!
岳飞说道:“我常年在军中,你姑姑没了约束,行事越发猖狂。遣散你姑父的妾室也就罢了,这最多算是善妒。她在婆家还多次气病了公婆,这是不孝啊?!”
听到姑姑在婆家气病了公婆,岳安娘也吓了一跳!从前她和姑姑在老家时,姑姑对公婆可是极孝顺的!
岳安娘问:“不会吧!姑姑从前很孝顺公婆的!”
岳飞解释道:“从前我只不过是个大头兵,穷的叮当响。那曹家是商户,你姑姑对她公婆可不得哄着敬着!到了临安以后能一样吗?”
岳安娘也知道,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到临安时,岳飞已经是官身了。就是岳安娘也因为娘家的缘故,在婆家的地位越来越高!姑姑作为岳飞的亲妹妹,离得又近,肯定也是如此!
岳飞说:“她气病公婆,哪次不是你母亲舍下脸面不要,过去替她摆平的?她可曾改过?可曾记过你母亲的恩?这也就罢了,曹家的生意她也插手!”
岳安娘问:“姑姑到底做了什么?”
岳飞答道:“这事儿我问过你姑父了,你姑姑嫌弃曹家是商户,非得要改换门庭!男孩子送去读书,女孩子请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养,一门心思的钻营,想要攀高枝!”
岳安娘说:“父亲,姑姑想要改换门庭可以理解!这世上谁不想做官呢!”
岳飞叹了口气说:“可以改换门庭,但是不是现在!最起码也要等孩子们中了举以后!现在你姑父事业正好,你姑姑硬生生逼他停了所有的买卖。不赚钱,你让他们那一大家中人吃什么喝什么?”
确实是这样!八字没一撇的事,现在就停了所有的生意,确实是太可惜!
岳飞:“再说,你那几个表弟。哪个是读书的材料?把孩子逼得苦不堪言!你姑父都说,就是打起他们几个,他们也考不中!”
这倒是真的,曹夫人时常给岳安娘写信,表弟们书读的不好,从前曹夫人也抱怨过。
岳飞:“你妹妹定亲那日,你姑姑纵容女儿闹事,你母亲让她管管孩子,你姑姑还不乐意,一个劲儿的埋怨,说是我们不应该定下唐家这门亲事!我和你母亲还没死呢,哪里用的到她做主!”
岳安娘也觉得,姑姑这手伸得太长了一些!怪不得会惹得父亲不喜!
岳飞:“再说,就你那几个表妹的性子,哪个高门大户能看上她们?难道她们还想靠着一直靠我这个舅舅不成?你姑姑狂妄自大,已经无药可救了,离你姑姑远些,莫让她带坏了你!”
岳安娘自小学的是女戒那一套,见识也有限。她希望父亲和姑姑和好如初。但是姑姑现在做的事,同岳安娘受到的教导又背道而驰,她是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岳飞又说:“不是为父凉薄不肯让你姑姑依靠。而是这世上,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得来的东西,可靠些!”
岳安娘低着头,说了一句:“女儿是觉得,若是祖母还在,肯定不想看到您同姑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岳飞说道:“安娘,家里的孩子,其实你更像你祖母!心地善良,又有正义感!只不过你还是缺乏历练!不如你祖母活的通透!”
岳飞的母亲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她的智慧和眼界,寻常男子也比不了!
她老人家在世时教导儿女十分的严厉!不仅要求儿子文武双全,忠君爱国。女儿也养的贞静娴雅。
只是老太太福薄走的早了!岳飞又常在军中,曹夫人没有钳制,再听别人几句吹捧之言,就全然忘了母亲的教导了!
岳夫人见夫君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安娘,若是你祖母在世,哪里用得着你父亲出面?婆母就会收拾你姑姑!”
岳安娘说:“母亲,我晓得了!这件事,父亲没有做错!我虽然见识浅薄,也知道姑母这样会给曹家招来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