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想像中阴暗潮湿的牢房不同,“小号”里明亮整洁,就连远处的简易厕所都被刷洗得一尘不染。这里是看守所,不是监牢大狱劳改队,所以这里的犯人不用干活,也只是被剥夺了暂时的自由生活而已,不过小小号子里没有自由的人精们还是将人性的一切残暴,狡黠,无聊和明争暗斗表现得淋漓尽致!
“磨蹭啥呢!你没拿被子?是不是家里送新的过来?”疤脸恶狠狠的瞪着王博:“细皮嫩肉的长得不错啊!候爷。。嘿嘿。。。!”
通铺上盘腿坐着的阴脸面色黝黑,眉毛很淡,加在光溜溜的脑袋和满脸横肉,十足《黄飞鸿》里的那个光头大反派。。他放下手中摆着的扑克牌,目光很邪,上下打量着王博道“过来,叫啥?犯的什么事啊!”
“叫我吗?”王博弱弱的笑笑,
一个傻大个脖子上青筋暴起,吼道:“赶紧过去蹲着,候爷是咱们的号长,老大!!叫你呢!!是不是欠练啊!草!”
王博笑眯眯的看了眼,没有说话。
“看啥看,不服咋地!?再他|妈的装傻把你眼珠子练出来!马了戈壁的”大个骂道。
疤脸拔拉下王博道“还不快过去,刘大个,先甭理他,等候爷审了再说!”
王博笑眯眯的走到了“老大”候爷面前一蹲道:“老大。。”
“恩,叫啥名?犯的什么事,拆哪了?”候爷十分大度的样子。
“我叫博格(哥),犯的杀人罪,请老大多多关照!”王博坏笑道。
候爷旁边坐着个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的家伙,听见王博的话,“卟”的一口把喝到半道的水喷了出来。。“杀人?。。咳。。咳。。。对不起老大对不起!!”
惶恐的跪在铺上连连作揖。。然后给候爷又是锤背又是捏腿的。
“滚,草。。强间(奸),你他们的找死是不!!刚擦的地你就往上喷水!快滚下去给我擦!!”候爷怒道“就他妈的干|人家女病号有本事!草!”
“是是。。老大,我这就去!!”强间立马跑到“厕所”拿出个大床单改做的抹布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生龙活虎的擦着地。。非常的卖力。生怕一不小心再次被打。
号子里的犯人们也是崇尚英雄的,像强间这种罪进来的,大家都不给好脸看的。
“新来的,还他|妈的起个外国名字,你|妈真有才。。学着点。。记住,新来的就得干活,看见了没有,地板有没有脏都得用力!!不用力别说到时候收拾你!草。。”刘大个骂道。
“哈。。头回进来吧!”候爷摆了摆手,道“放心,不用把自己说得那么狠,你要好好表现没人难为你的!嘿嘿。。长得细皮嫩肉的真招人喜欢啊!”
“就是。。装什么犊子,杀了人能给你送这来?草。。告诉你,这跟外头不一样,自己得长眼珠子。。告诉你,在乱他妈|说话小心老子敲断你的狗腿!”疤子脸道。
假爷翻眼皮瞄了眼疤子,道“怎么?这两天给你脸了是不,什么时候轮到你了?滚。。。别怕,小兄弟,有我在没人雄你。。。没鞋呢吧,大个,你先给新来的兄弟拿双拖鞋。。那个,你买购物券了吗?”
“没买!!我把那个老狱警骂了。。我不需要那个”王博无辜地道“我真杀了不少人的!”
“呵。行杀人就杀人!。。。没购物券那你啥也买不了呀。。吃的,用的,洗漱的还有公用的都得买啊!!不过这也好办,谁让老大我相中你了呢。。回头我给你想想办法!”
公用的指的是手纸一类的东西。
王博有点纳闷,这个老大啥意思,难道看上自己了咋的。。这么照顾。
“行了,小兄弟你过去歇着吧,回头看你表现!”候爷说完,低头摆起了扑克。
王博也不多说,找了个地方往那一坐,四处打量着。
墙上是一个宣传栏,上面贴着《市看守所在押人员行为规范》,旁边是五要十不准。。。在往下贴着几张信纸,上面是几分检查和保证书,决心书之类的东西。字迹狗爬拉一样,但写得非常工整。
刘大个很不服气,走到王博面前吼道“草,这大角子是他|妈你坐的地方?
有句话说的好,睡觉靠边,大小是官。
通铺本就很短,到了晚上躺满了睡觉的人的时候就更显拥挤,所以靠墙的位子俗称“大角子”这个位子因为靠墙,所以睡觉的时候也是最舒服的。。所以这些好地方都是号子里的老大之类说话好使的人的位置。。这是身份的象征!!至于通铺中间的位置睡起觉来人挤人,赶上人多的时候一个个的好像只咸鱼,只有侧着身子,想翻个身都难!!这就是规则,一动不动老大的位置,摆大字睡都可以!
刘大个见候爷低头摆牌也不言语,似乎明白了什么,诡异地笑道“告诉你,明天检查你背规范啊!背不下来别怪我收拾你!”
然后随脚踢翻了正在努力擦地的轮间“草。。好好擦,把你干人家女病号的劲用上!”
轮间滚了一滚爬了起来陪着笑,不敢有半分脾气,低头继续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