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十一点,阴沉几日的天幕难得透亮,积压的云雾终于散开,拥挤的人群与太阳一同喘了口气。
&esp;&esp;略带灰调的阳光照向大厦玻璃,仿佛投入波光粼粼的湖面。市中心的周末一如既往地无聊并忙碌。男和女,老和幼,单身或婚恋,有钱和没钱,异性恋跟同性恋,家庭圆满与家庭破碎,有神论以及无神论……都被一篓子兜住这不大不小的地盘倒。
&esp;&esp;多么纷繁复杂的世界。
&esp;&esp;辛桐翘着脚在星巴克喝卡布奇诺,对面是换成便装的傅云洲。四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白领要是抬抬头,没准能认出这个曾在商业杂志封面出现过的男人,而窝在角落偷拍的小女生要是看过商业杂志,就会知道他不是什么野生的帅气小哥哥。
&esp;&esp;她没想到傅云洲会陪自己在星巴克喝咖啡,按理说有钱人不应该露出倨傲的神态表示星巴克的咖啡都是马尿吗?
&esp;&esp;他换下办公室西装,转而穿上黑风衣和薄毛衣,锋利薄凉的眉眼柔和许多,仔细去联想的确有那么点与程易修相像,没那么讨人厌了。还好没穿西装,不然在这儿比起总裁更像是夹着皮包卖保险的。
&esp;&esp;“傅总,您对情人都这么好的吗?”辛桐戏谑道。“还陪逛街。”
&esp;&esp;傅云洲微笑:“毕竟你周一就转到我身边上班了,总要买几身新衣服。不然我要被说苛待助理。”
&esp;&esp;辛桐也笑,她抿一口咖啡,指尖蹭去黏在嘴角的奶沫。她说自己怎么突然被季文然开了,结果是傅云洲干的。
&esp;&esp;“昨晚去哪儿了?”傅云洲问。“看你没睡好。”
&esp;&esp;“您的小情人有点家事要处理。”面对傅云洲,她嘴里冒出来的起码有一半是似真似假的俏皮话。
&esp;&esp;辛桐说着,手指又点了点右手边。不远处的桌上坐着一对出来逛街的小闺蜜,瞧去不过十八九,刚上大学,脸庞稚嫩。
&esp;&esp;“她们在偷拍你。”辛桐道。
&esp;&esp;傅云洲随着她的指尖看去,冲偷举手机的两个小朋友露出温和的笑容,羞得那俩姑娘捂着脸娇笑,窃窃私语起来。
&esp;&esp;辛桐见他豺狼装羔羊的模样,轻轻啧了一声,也笑了。
&esp;&esp;傅云洲转头,看着她说:“笑什么?”
&esp;&esp;辛桐顿了顿,也直视他:“笑您虚伪。”互怼仿佛格斗,不看对方眼睛容易被误解成犯怂。
&esp;&esp;“能吃饭解决的事您非要给钱,给钱能解决事了又反过来要请人吃饭,”她继续说着,“男人呐,都虚伪。”
&esp;&esp;辛桐骨子里就贫嘴,对待傅云洲那是格外贫嘴,一个成语总结就是“阴阳怪气”。旁处胜不了,嘴头总要讨点甜头,她也是捏住傅云洲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跟自己动怒才敢讲的。
&esp;&esp;傅云洲微微挑眉,合着小姑娘是一边喝着自己付账的咖啡,一边拐着弯骂人。上回暗搓搓拿《倾城之恋》甩脸子他都没挑明了算账,这会儿又来。像她这样的贫嘴孩子天生欠教训。
&esp;&esp;“哦?我不够温和吗?”傅云洲道。
&esp;&esp;“如果您把摁在墙上强奸的行为理解成是温和……那么是的。”
&esp;&esp;肏都肏了,装什么翩翩公子。
&esp;&esp;“一天不见,胆子倒是大不少。”傅云洲说,未见怒意。
&esp;&esp;“又能怎样?上都上了,难道你那么想看我表演当场自尽?”辛桐葱白的指尖敲打着桌面,脸上分明是讥笑。
&esp;&esp;这话她早先就说过,是自嘲也是对抗。
&esp;&esp;要是想看我唯唯诺诺地求你,换人吧。不就是被肏了还没法反抗嘛,睡一觉,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esp;&esp;“这倒不用,”傅云洲说着,曲起的腿向前伸展,侵入辛桐占据的领地,鞋子贴着她的脚边逐渐向上。赤裸的小腿瞬间感受到了皮革质感。
&esp;&esp;辛桐狠狠踢了下他的腿,猛然站起:“不是说买衣服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