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嗯。”不过陆丛听完后的表情就有些难以描述,就差拿手遮脸了,“快去吧!”
项逞这时歪头看他问道:“你怎么了?平时应该也没少和这些大小伙子说些荤素不忌的胡话,怎么今天被几个小子打趣就这么抹不开面了?”
陆丛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其实才是被睡的那个,尤其自己比沈潭大十来岁,换了别的事他无所谓,可就这个上下问题,他是真的开不了口。
“算了,你有你的考虑,不提了。”项逞只看陆丛的样子就明白了一切,但他只是默默笑笑不戳破。话锋一转,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沈潭今天和我提起准备和联盟的人接触的事,你知道了么?”
陆丛也收敛笑意点了点头。
“你怎么想?”
“沈潭之前曾经就这个问题和我有过争论。我虽然不认同他之前那套猎食者的强势手段,可当时他有句话我却非常认同。一旦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势必面临着和联盟普通人共处的局面,最重要的是如何完成与联盟高层的权力制衡,还有就是基地人的迁居与融合问题。虽然不是立时三刻就得拿出具体的执行方案,但我们必须就这个问题先有确定的大方向。”
“所以你也赞同先见见那个区凯乐的弟弟对么?”
陆丛话里虽未明确表达这个意思,但他的考量中就包括了和联盟高层的共存问题,也代表了陆丛的立场。
“沈潭和我说过,联盟虽然名义是推举制度,可实际上他这个弟弟很大概率是下任联盟总长。区家父子的态度我们还不清楚,但据我目前所知,这家人并不是不讲道理,他们和沈潭之间一直维持着微妙的怜惜,我想还是有突破口的。”陆丛消息的来源自然是沈潭,他本人对消息的真假是完全不怀疑的,“靠镇压不可能长久,过去我们因联盟高层的私心饱受摧残,我想同样的事落在别人身上也是一样痛苦。错误是联盟极端的利己分子造成的,与毫不知情的普通人无关。”
“这个自然。虽然仇恨不能一笔抹除,可要是我们做了和过去联盟一样的事,我们岂不是和那些家伙一样了!”
“我相信项哥心里有数。还有就是沈潭曾跟我提过咱们自己人里有几个激进的……项哥有想好他们怎么安排么?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不见他们有什么大动作,我担心一旦我们离开基地,或是前线出了什么岔子,武哥和周姐这边孤立无援。虽然我不认为他们会动摇自卫军的本身利益,但这种关键时候还是得安排妥当。”
“那几个阿执和我提了。呵,真没想到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基地里就多了这么些拎不清的。”项逞微眯起眼,手指轻捻了几下,脸上罕见露出几分阴狠的神情。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项逞才会展现出他统领一个种群的决绝来,“放心,出发前我会处理好的,这是我作为首领的分、内、之、责。”
随着出发的日子迫近,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起来,连一向爱和队员开玩笑的陆丛也认真起来了。
所有人各司其职,为即将到来的出发的日子做最后的部署。
项逞后面这些日子没在训练场露面了,一应公务都交给了武执代管,有知情人说他是奔走在自卫军内几大势力领头人之间,偶尔在路上见到他人了,也不似往常平易近人的模样,再加上他此时异于常人的外表,不说话的时候那双蓝绿的异瞳瞥过来一眼都令人自觉退让,哪里还敢再搭话。
沈潭的魔鬼训练也结束了,余下来的几天给队员们调整状态,他本人则整天扎在周琼的实验楼,盯着转换药剂的配置。
岑满也得以在这里堵到了他,周琼原本以为要想些理由将陆丛支开,所幸今天陆丛和沈潭没有一起行动,她也能松口气,给两人支去了隔间好好聊。一扭头却看到了走廊上学生一闪而过的身影。
“伊升怎么慌慌张张的?”
旁边的学生听到老师这么问,一脸了然答道:“是学长又发现那个区凯乐研究出了什么新型药剂,不知道为什么复刻一直失败,追着人要看人家制药过程,磨了两天了。”
伊升是个死脑筋,一门心思都是新发明新研究,有时候甚至有点不通人情。好在人虽然时不时犯二,但人还有分寸感,实验室的人不讨厌这位研究派的呆子学长,不过区凯乐毕竟是这次要跟着离开的‘普通人’,考虑到他又是儿子沈潭庇护的人,周琼叹了口气嘱咐一旁的学生道:“你们一会去看看,要是人家不愿意就把伊升叫回来,实在劝不动就说我找他。”
“好的,老师。”
隔间里,岑满凑上前一把抱住沈潭,双手紧紧环着男人的腰,侧脸紧贴着胸膛,她一开口就是,“我知道你对区凯乐的精神记忆进行了干预,别对我这么做!我不想忘记这段感情!”
这期间,她曾见过区凯乐一次,对方虽然还记得过去的一切,可奇怪的是对于沈潭却没有以前的执着。岑满尝试过用精神力接触,但被一股熟悉的力量给阻挡了回来,区凯乐已经转化为没有任何异能的普通人,感觉不到精神力,可岑满能,她知道这股力量来源于沈潭,也立刻明白区凯乐反常情感的原因。
沈潭比她的实力强太多,岑满很清楚,只要沈潭想,自己也会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忘记曾经对沈潭痴迷的情感,她不愿意这样,只能先一步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