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溪瞬间落泪了。
她本能地朝前走了一步,却又瞬间转过身去,独自擦拭脸上的泪水。
徐公公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凡是皇上闯了祸,都是言妃娘娘给他化解这些危难。如今,娘娘自己心里有些小情绪,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上前一步,将顾宴开嘴边吐出来的血渍给清理干净,又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龙袍来,才算是完了事儿。
顾宴开自知理亏,偏侧过头去,将脸色埋在逆光的烛影里。
“天医果然是妙手回春,带他去领赏!”言溪整理了时下的情绪,对着张天医道。
“不,草民受之有愧!”张天医一脸难色的拒绝赏赐。
这皇家的赏赐,人们多趋之若鹜,竟然还有当面回绝的。言溪心下想:这张天医是咋想的啊?
她微怔了一下,直直的看着张天医,那意思是问他为何会拒绝赏赐?
张天医屈膝跪地,叩头道:“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娘娘成全!”
言溪倒是来了精神,这赏赐不要,自己却讨起赏来,且看看他到底要讨个什么样的赏赐?
“你说,我听听!”
“草民想为天韵师妹着书立祠。”
张天医的话一出,言溪真想吐血。这老头儿真是痴情种,到了这份儿上,脑子里还想得还是天韵。
“好,不过,你如果是着书,这世间就不能再有音律,扰人心神,甚至夺人性命之事。”言溪就是想让张天医将破解的办法,都公之于众,免得再有人深受其害。
着书这件事儿好说,不过立祠这件事儿,有些麻烦。
按照大梁历代的律法,只有战功赫赫,为大梁立下过汗马功劳之人,才配享有宗祠,受后世敬仰膜拜。为天韵立祠,显然不合乎律法。
张天医见言溪没有说立祠的事情,便久跪不起道:“娘娘,天韵师妹的医术造诣颇深,只是英年早逝。我行医问药的诸多事宜,都是拜了天韵师妹所赐,才会有了‘天医’的名号。若是我能将天韵师妹的医术着成典籍,她完全当得起立祠这样的荣光!”
烛影浮动,言溪没有说话,且听见一句“准了!”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顾宴开的两个字,把言溪给气的直跳脚。
张天医乐得在地上叩头,嘴里念叨着:“谢隆恩!”说完,他跟徐公公齐齐的退下了。
屋子里留下气息尚未均匀的顾宴开,还有满腔怒火的言溪。
她叉着腰,用眼神狠狠地戳着顾宴开。
顾宴开眼睛撬开一条缝,看着眼前言溪‘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由得喘息声更加大,甚至不自觉得咳嗽了起来。
言溪顾不上跟他计较,跑到他跟前,跟他顺气,道:“这又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她扭头喊道:“天医,天医。。。。。。”
这下一声,她还没有喊出口,脸上就被一个濡湿的嘴唇,给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