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夫人想起从前的种种,自从娶了那个女人回家,家里的丑事不断。
自己出门都想带着帷帽,生怕见了熟人认出来。
想当年自己进了裴家,一辈子都中规中矩,跟裴展堂夫妇二人同心协力,共同创办家业。
可到了儿子这里,怎么娶个亲就这么难?
自家的儿子名声在外,好人家的女儿,人家看不上。这来路不正的女人,娶进门儿,裴家就会葬送掉。一想到这里,裴老夫人就寝食难安。
“娘娘,我跟老爷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裴家不能再娶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否则整个裴家就真的会败掉!”裴老夫人将希望全都寄托在言溪身上了。
“裴老夫人,您放心。我跟你讲讲景儿,你也许真的会喜欢上她!”言溪拉着裴老夫人找个安静的地方,讲苏景儿过去的故事。
裴家送聘礼的人,一直在外面焦心的等待着裴展堂醒来。
裴展堂堂弟听见堂哥醒来,上前老泪纵横道:“怎么老弟我去送聘礼的时候,老哥哥还好好的,这么会儿功夫,就病倒了呢?”他说着擦擦发红的眼睛,又道:“老哥,儿孙自有儿孙福。依我看,这侄媳妇也不错,倒是过日子的好手。”
裴展堂听见堂弟这么说,眼睛来了些精神,道:“你到底是见了真人,怎么说?”
裴堂弟就把她对聘礼的金银,挨个儿称了一遍,最后发现缺了斤两的事情说了。当然,他把苏景儿给了他一根金条的事情隐瞒了。
裴展堂倒是极度惊讶,“她当真如此精打细算?”
堂弟点头称是。
裴展堂是被敬轩的娘,嗜赌如命,水性杨花的性格给吓着了,这若是她是个勤俭持家过日子的,儿子又喜欢,何乐而不为?
这边言溪给裴老夫人也讲了苏景儿的诸多优点跟长处,裴老夫人提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聘礼都下了,儿子突然说起,她曾经在勾栏瓦舍里待过,这不是要人命么?自家老爷哪里还经受得住这般考验?
她内心默默祈祷,别再撞上品性劣质女。
言溪见她脸色渐渐舒展开,知道她心里的郁结已解开,便道:“明日,我带景儿过来拜见您!”
裴老夫人面露难色,这说来,自己心里一点儿准备也没有。不过也好,若是真的相不中,那到时候退了,就算是娘娘也不能说啥。不过,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愣神儿的裴公子,就怕这个冤家横加阻拦。
言溪见老太太刚稍好的脸色,又重新浓重起来,尤其是看裴公子的眼神儿,满满恨意。
“裴老夫人放心,若是明儿个,你不满意,咱们把聘礼全部抬回来,如何?”言溪把话都放这儿了,若是再不识相,恐怕就做得太过了。
裴老夫人忙眉眼弯弯道:“哪里的话,这聘礼都下了,哪里能退呢。娘娘能从中作保,这儿媳妇肯定错不了。”
裴老夫人脸上还挂着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不过,她心里的小鼓,也没有少敲。
“裴家也是生意场上的好手。这姻缘也跟做生意一样。若是一方不认可,那这买卖就不做数,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裴老夫人万不可,心里不痛快隐忍。”言溪也想着丑话说在前头,别娶回去不合适,最后相互折磨。
裴老夫人也是说些场面话,言溪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算拂了她的面子。